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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試著從各種角度思考，但每個答案都令人難以接受。

多虧我一路穿過斷界，急著趕路，比勒玄說的時間早了一點抵達隊舍。

「燈……」

隊舍裡平常總是點著的火把全熄了。

明顯與平時不同的狀況，讓我倒抽一口氣。

勒玄站在門前。

「發生什麼事了！」

「……這邊。」

勒玄已經發現了。隊舍一角聚集了大批人。

現在是深夜，除了守夜的人之外，應該冇有其他人。

這種時候，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

讓我想起討厭的記憶。

那天也是這樣。

在下著雨的深夜，人們聚集在同一個地方。

啜泣聲與絕望的氣味。

「是誰……死了……」

勒玄冇有回答我乾啞的聲音。

啊啊，是我害的。

在我離開隊舍幾天時發生的。

那天也是這樣。

我讓短暫的假日……在我抵達之前就消失了。

我不能在隊士麵前表現出動搖。

我如此告誡自己，壓抑顫抖的心情，毅然邁步。

我站在大家聚集的房間前，勒玄瞥了一眼懷錶。

「……果然，我建議他早點回來，看來是猜中了。」

「你在說什麼？」

隨著我的問題，門開了。

啪！

「「「如月大鬼道長！祝您生日快樂！」」」

突然響起小小的爆破聲，以及幾乎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同時，原本一片漆黑的隊舍一口氣亮起了燈光。

同時，也響起「當」一聲低沉的聲響。

那是告知日期改變的鐘聲。

隊士們冇有理會我慢了一拍才理解發生什麼事，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

「還好我們臨時改到最遠的演習場！！」

「勒玄先生說得冇錯！」

「關燈是不是太過火了……」

「因為這是大鬼道長第一次休假啊！就是要誇張一點纔好！」

「他平常都一臉凶神惡煞地工作，我們都不好意思休假啊～～」

聽到這些你一言我一語的聲音，我慢慢轉頭看向勒玄。

勒玄還是一樣，一臉不知道是心情好還是心情差的嚴肅表情。

「……我不喜歡這種鋪張的排場。」

說完，他閉上了眼睛。

啊啊……對哦，今天是……我的生日。

明明幾天前，我纔剛知道自己的生日就快到了。

但是時間的流逝，讓我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

「你們……到底……」

你們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我怕你們已經不在了。

我怕你們又會為這個隊帶來悲傷。

你們根本不知道……我是抱著多深的感情，一路跑到這裡來的……

「大鬼道長，我們從以前就一直跟您說，我們可不會這麼簡單就掛掉。現在不就證明瞭我們說的冇錯嗎？」

「你也是！竟然打那種電話……」

「這是報平常的仇。」

勒玄說完，用鼻子哼了一聲。

放眼望去，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幸福的笑容。

……一群笨蛋。

何必搞得這麼誇張……

何必為了我，露出那麼幸福的表情……

「啊啊啊啊！如月老大哭了！」

「糟、糟糕！你們幾個，再把氣氛炒熱一點！」

「唔哦哦哦！我最喜歡你了，如月大鬼道長～～～～！」

「你們這些笨蛋……我纔沒哭！」

不知道有多久冇這樣了。

明明不難過卻流下眼淚。

明明不難過卻淚流滿麵。

我知道。

我知道這種喜悅……

……這種「幸福」的感覺，我從很久以前就已經擁有。

「我從之前開始……就一直哭個不停……」

「事到如今還說什麼，你本來就是個愛哭鬼。」

「吵死了……閉嘴……」

他接二連三對我說出許多話。

堆得像山一樣高的禮物。

一直被他耍著玩，讓我覺得很不甘心，心中萌生惡作劇的念頭。

我要怎麼回敬這個囂張的老爺子呢。

「……您在打什麼主意？這點東西請您自己搬回去。」

反正他一定是要我搬回自己房間吧。勒玄如此抱怨。

我將想到的點子告訴他。

「也對，既然你都打這種主意了，我也要回禮。」

「……您在說什麼？」

我不理會皺眉的他，站到禮物堆成的小山前麵。

然後，我舉起雙手。

「來吧，各位，可彆漏看了。這就是屍魂界最頂尖的……傳送術。」

隨著「啪咻……」的聲音，禮物小山消失。

將那麼龐大的質量，一口氣轉送到目的地。

一瞬間鴉雀無聲的空間，立刻響起喧鬨與歡呼。

隊士們跟附近的人們，興奮地討論著剛纔看見的驚人景象。

……隻有勒玄一個人除外。

「那個……術法是……」

「是啊，這是隻有有昭田家的人才知道的法術。」

「為什麼……你會知道……我明明冇有……」

勒玄的表情從剛纔的平靜轉為動搖。

我對他微笑。

「……有昭田缽玄還活著。」

「——！！！」

勒玄當場無力地癱坐下來。

他用雙手捂住臉。

「勒玄想相信的未來不是謊言。你相信家人還活著的未來不是謊言。」

「你……到底想讓這個老頭動搖到什麼程度才甘心……」

「如何？這個謝禮夠嗎？」

「對一個風中殘燭的老人來說，這份謝禮太過沉重……！你這隻女狐狸……！！」

「這是稱讚。」

借用有昭田缽玄的話，勒玄早就知道我還活著。

他之所以默許我這麼做，是因為他也想相信自己的孫子還活著。

他相信的這條路不是謊言。

我成功傳達出這個資訊了嗎？

半刻鐘後，深夜不該有的喧囂終於平息。

我目送他們一個接一個回家，鬼道眾隊舍終於恢複平常的光景。

在寂靜與夜風吹拂下，我對勒玄說：

「……如果我說我不當大鬼道長了，你會怎麼做？」

「既然如此，那我也辭去副鬼道長的職位吧。」

「你冇有想過要自己當上大鬼道長嗎？」

「冇有。您所指引的道路，毫無疑問是您自己所要前往的。」

「如果那條路的儘頭是地獄呢？」

「我原本就是從地獄爬出來的，去一次還是去兩次，其實冇什麼差彆。」

聽到他的回答，我回了一句「這樣啊」，然後抬頭仰望天空。

閃耀的繁星美麗得令人目眩神迷。

「……夜晚真不錯呢，老爺子。」

「您說得是。」

在短暫的沉默中，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現在去第六隊的隊舍，你覺得會被髮現嗎？」

「您就是有不會被髮現的自信，纔會這麼問吧。」

我揚起嘴角，離開了鬼道眾隊舍。

………………

…………

……

…

「……露綺亞……露綺亞。」

我造訪的是第六隊特彆管理牢。

由於夜已深，我所找的人遲遲不肯醒來。

我一邊留意周遭，一邊持續呼喚，她才終於睜開眼睛看著我。

「『月』……！」

露綺亞驚訝得差點叫出聲來，我立刻噓——地製止她。

她連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把聲音吞了回去。

「您、您怎麼會來這裡……要是被髮現的話……」

露綺亞用細若蚊鳴的聲音問我。

我招手要她靠近，她便躡手躡腳地走過來。

「你瘦了呢……」

我這麼說並撫摸她的臉頰，她明顯地消瘦許多。

一定是幾乎冇吃東西吧，令人不忍卒睹。

「沒關係的，如月閣下……比起這個，要是被髮現的話……」

「你以為我是誰？就算在大白天，我也有自信不被髮現。」

露綺亞聽了我的回答，鬆了一口氣。

明明身處這種狀況，根本不是擔心彆人的時候……

我摸著露綺亞的頭，說出我終於能傳達的事實。

「露綺亞……一護還活著。」

露綺亞看著這麼說的我的眼睛，露出驚訝的表情，眼中泛起淚光。

「謝謝你……保護了一護……」

「謝謝你相信我。」

「我從來冇有懷疑過你……！」

露綺亞這麼說，眼淚撲簌簌地流下。

還是彆告訴她一護會來比較好吧。

隻會讓她操心而已。

「我一定會救他。」

「沒關係……我……」

我用雙手覆住露綺亞低垂的臉，將她的臉轉向我。

要現在的她懷抱期待，或許太殘酷了。

不過，露綺亞會得救，我會救她。

我用拇指拭去她臉頰上的淚珠。

如同有人為我止住雨一般。

為她止住心雨的人……一定是一護。」

「我向你發過的誓，絕不會食言。」

「是……如月閣下。」

見到露綺亞稍微笑了起來，我鬆了口氣。

維持這個姿勢一會兒後，她忽然抬起頭來。

「我、我知道在這種狀況下很失禮……但還是祝您生日快樂！」

「露綺亞也記得啊。」

「我怎麼可能忘記呢！那個……違背誓言的人是我……」

對了，露綺亞說過今年夏天要幫我辦生日派對呢。

雖然冇必要在意這種小事……但她一定會放在心上。

所以我纔會來到這裡。

「我不是說過晚上會空出來給你嗎？所以我來了。」

「我好高興……高興得不敢相信……」

「……騙你的。我剛剛纔想起來，對不起哦。」

「不隻是因為您想起我，還因為您實現了我的願望……這讓我很高興！」

我察覺到守衛的氣息從遠方接近，於是站了起來。

時間差不多了。

「冇能實現的約定，就等下次的未來再實現吧。明年我們一定可以一起過。聽說現世有蛋糕，到時候我們一起吃吧。」

「我哪有什麼夢想……」

「會有的。不要放棄應該會實現的未來……相信我。」

「我無法相信自己……可是，我知道……如月公子您總是會實現我的夢想……我知道您這番話是令人深信不疑的溫暖話語……！」

「嗯，乖孩子。那麼再見了，我一定會再來看你。」

「如月公子！」

露綺亞叫住正要離去的我。

「能不能……請您笑一下……」

我不知道她為何這麼說，但還是照她的話笑了。

露綺亞見狀，眼中又泛起淚水。

「謝謝……您……我已了無……遺憾……」

我雖然覺得奇怪，但已經冇時間說話了。

於是我直接離開屍魂界。

回到現世，浦原商店也同樣為我準備了慶生會。

「被搶先了捏。」

父親笑著說道。他在我被叫去的時候，應該就已經預料到了吧。所以纔會那麼悠哉地送我出門。

我們決定讓一護休息一段時間。

將**逼到極限，不給予休養的話，就會毀壞。

按照原本的預定，一護他們會在8月10日被送到屍魂界。

治癒因修行而疲憊不堪的身體，讓心靈平靜下來，也是很重要的時間。

應該看不見我真麵目的一護在回去時，這麼說道：

「你還是用那種笑法比較適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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