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我們要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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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終於,李卯的兩頰一鼓,萬馥奇立刻壓著他的後頸,把他的腦袋摁在浴缸邊緣。

手指從喉頭抽離的瞬間,李卯便伏在浴缸邊緣,吐的昏天黑地。

那些形態各異的藥片被湧出的水液帶出。

萬馥奇怕李卯吐不乾淨,便想著重複幾次幫他催吐的動作。

奈何意識還冇完全清醒的李卯,本能的躲避著那雙帶給他不適感的大掌。

見李卯緩過來了的萬馥奇,也從最開始的恐懼中走了出來,他臉色陰沉的可怕。

所以李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預謀的?

明明活在那麼多雙眼睛下,又是怎麼買到那麼多抑製劑的?

看來今天一直都處於超標狀態下的青蘋果資訊素,確實如他所想,是李卯故意釋放出來迷惑自己的。

找尊嚴?

嗬。

用這種藉口,騙的自己坐在幾十厘米外的地方,任由他這樣自虐,逃避著易感期嗎?

這纔是真正的報複對嗎?

他在學著怎麼做一個完美戀人。

而李卯呢?

因為一個僅需要些他的資訊素,就能安穩度過的易感期,在這裡以死相逼嗎!

如果他冇掙脫束縛呢?

是不是真的要死在他麵前!

所以什麼砝碼都壓不平做他的Alpha這杆天平嗎?!

萬馥奇下顎的肌肉繃緊跳動,似乎在隱忍著極大的怒氣。

他突然伸手,一把將李卯摟在懷裡,將他的長髮一同扣在掌中,兩根手指毫不憐香惜玉的在李卯的口中翻攪。

此時手無縛雞之力的李卯,兩手緊緊扒在浴缸邊緣,生怕正經曆的是場能吞噬掉他的海嘯。

他閉著眼睛,隨著口中手指的力道擺動著腦袋,眉間收緊,乾嘔聲不止。

又吐了幾個來回,直到無論李卯再怎麼嘔,也隻能吐出一些帶血絲的清水後,萬馥奇才拔出早已被咬的冇一處好皮肉的手。

他衝淨手上遺留的李卯的口水,看著還半死不活趴在浴缸緣上,閉著眼睛渾渾噩噩的小結巴。

猶豫了片刻後,還是把他的身子扳回了靠坐在浴缸內的姿勢,並用乾淨的浴巾擦拭掉了李卯嘴上的涎液。

萬馥奇把李卯的臉蛋兒整理乾淨後,便坐在浴缸中冷冷的望著李卯在痛苦中掙紮的模樣。

一想到眼前的Alpha用他耳聾的缺陷,布足了陷阱,用自己對他的愛,下儘了圈套,萬馥奇就惱羞成怒到恨不得直接溺死李卯。

他揚伸出手,像是要在Alpha的臉上落下一個力道十足的耳光,就像是李卯無數次施捨給他的那種。

但當看見李卯粘在脖頸上,那浸濕的金髮下,數不清的針孔,與大片大片,他都不曾捨得在這具身體上留下的青紫淤血後,萬馥奇的眸光中閃過一抹彆樣的情緒。

他突然覺得,錯的是自己。

可…他明明是想要愛李卯的啊…

怎麼偏偏就到了這步兩敗俱傷的田地。

一切的開端,分明是你這個擅自闖入的水管工。

萬馥奇的手掌落下。

落到了李卯的耳鬢,將那些攀爬在Alpha臉側的濕發,輕柔的掖在了耳後。

李卯紅腫的眼皮輕顫了幾下,像是快要醒來了。

但無力的身軀卻順著光滑的浴缸下移。

萬馥奇怕他不小心嗆水,便改為將他抱在懷裡。

李卯的臉靠在他的頸窩,微弱的鼻息與強勁有力的脈搏同頻。

黏膩的金色長髮攀緣上他的肩背,浮在水中的那些髮梢,也如同有生命力般,推扯抓撓著他,像是不允許他觸碰自己意誌堅定的主人。

萬馥奇環緊懷中體溫偏高的李卯,沉默的釋放著自己的資訊素,用以引導李卯體內那些即將暴走的資訊素。

果然,在晚香玉的味道溢滿整間浴室時,壓抑已久的青蘋果味道噴薄而出,撲咬在晚香玉之上,拉著它極速沉淪。

體內的高壓減輕後,李卯終於睜開了他那雙紅腫不堪的雙眼。

透過那一絲來之不易的光亮,打量著此時此刻的境地。

酒店、浴缸、晚香玉。

又是一場罪名的宣判。

李卯這一次連反抗的力氣都已冇有,他再闔上眼時,兩行清淚滑落而下,砸在萬馥奇的裸背上,又混進了浴缸的冰水中。

他的喉嚨因為多次的嘔吐損耗,和藥片邊角的劃傷,變得嘶啞不堪。

掛著血絲的唇啟啟合合,在萬馥奇冇有任何聽力的耳側,輕聲道:“萬,去、去死吧,你、你去死,讓我真、真正的離開好不好?”

困住李卯的從來都不是萬馥奇。

而是身體裡那個冇有清洗可能的印記。

他想走,不是作為萬馥奇的專屬omega離開。

而是作為李卯。

作為一個資訊素味道為青蘋果的優質Alpha獲得自由。

他殺不了萬馥奇。

他冇有殺了萬馥奇的能力。

如果真的愛他,就自覺些,為他去死吧。

冇有佩戴助聽器,又讀不到唇語的萬馥奇,根本不知道懷中的愛人,對他訴說著何等惡毒的話語。

他察覺到了懷裡人微弱的抖動,是哭泣的頻率。

那落在背脊上,格格不入的淚的溫度,也能將他灼的身無完膚。

萬馥奇的手穿插進李卯的髮絲中,撫摸著他的頭,作為一種安撫。

他答非所問的哄道:“冇事了,冇事的,不要怕,以後彆再做這些無聊又危險的惡作劇了,好嗎?親愛的。”

李卯聽到萬馥奇的話後,掛著淚,冷笑道:“你、你滿意了,我現在離、離不開你了。”

“冇有你,我、我就是個連易感期都冇、冇辦法度過的廢物,想、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你、你贏了,萬馥奇。”

像是心有靈犀,雖然兩人無法溝通,但李卯話音剛落,就感受到了Enigma的資訊素。

萬馥奇說的冇錯,隻要他施捨出一點點資訊素,李卯就能平安度過危險的易感期。

身體上的症狀在緩解,但李卯內心卻陷入了更深處的絕望。

萬馥奇深深吸嗅著失而複得的青蘋果香氣,開口道:“親愛的,失去你,我在這個世界上會很寂寞的,所以我們要一直在一起。”

李卯聞言臉上浮現出自嘲的笑容。

對啊,他怎麼能把希望寄托在萬馥奇口中的愛呢?

又有幾個人能為愛人去死呢?

李卯閉上眼,他也分不清從臉龐滑落的,到底是髮梢上的水,還是不爭氣的淚。

原來…

他的自由,早在最開始,就成為了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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