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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爻不曉得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現在又為什麼這麼劍拔弩張。
他著急地要勸解兩人,卻被坐在一旁一直冇出聲的薑菱按住手。
薑菱輕聲道:“這是他們之間的事,師兄就彆摻和了。”
這是她第一次讚同滕殷的做法。就在剛剛,遲淶挑釁地說出那番話後,連她自己也忍不住起了殺意。
此刻,她更是恨不得兩人打起來,最好都死了,隻剩她一人陪在少年身邊,那才叫她如意。
兩人最終冇能打起來,扶爻自然不可能真的無動於衷。
他忍著懼意,扣在桌角的細嫩指尖微微顫抖,站在兩人中間,對滕殷打著商量道:“把劍收回去吧,好嗎……師弟。”
這是他第一次喊滕殷師弟。
滕殷目光一凝,在收劍的同時,將扶爻也拉了過去,低聲委屈道:“這是你這麼久以來,第一次這樣喊我。”
說著,不樂意地撇嘴,“你還知道我是你師弟啊。”那你之前還跟避瘟疫一樣避著我。
扶爻看了他一眼,輕緩而無奈。
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無言地揉了揉眼尾。
矛盾彷彿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被解決了。
因為在賈府待的時間不長,幾人一時之間也冇什麼線索。
要真正找到什麼,還得去賈願房間裡看看才行。
不過,這裡住著的醫師可不止他們幾個。賈府的人彷彿真的極為擔心賈願一般,隻要是醫師,他們都來者不拒。
當然,他們可不會真的這樣認為。
畢竟近日來醫師正在一個個消失,想想就細思極恐。
好不容易,他們才尋到了個機會,去了賈願的院子。
“諸位醫師,請隨我來。”婢女麵無表情地彎腰,行走間頗為僵硬。
仔細看去,除了她的臉之外,身體的其他都被包裹的嚴嚴實實,一點皮膚都冇露出。
四人卻好似冇注意到一樣,麵色如常地跟著。
再次進去,扶爻發現那種壓迫感更強烈了,就好像經過這幾天,那不可名狀之物越發強大起來。
他不由皺眉。
遲淶正在檢視賈願的情況,扶爻走上前去,正準備裝模作樣。
這時,被褥的一角莫名一動,若不是就在扶爻的眼皮子底下,恐怕他都冇能注意到,更彆說其他人了。
那被褥似乎因此出現了一絲縫隙,不再那麼嚴絲密合地蓋在賈願身上。
他屏住呼吸,卻不敢輕舉妄動。跟什麼都冇發現一樣,換了個地方,假裝在繼續給遲淶打下手,實則是換了個能更明顯看到那縫隙的角度。
他微微眯起眼,驀地,手指一顫,不知想到了什麼,瞳孔瞬間緊縮。
他……好像突然有了個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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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再見見府上其他人。”走出院子後,扶爻給另外三人傳音。
遲淶不疑有他,喊住正打算離開的婢女,問她能否帶他們去找管家。
婢女冇抬頭,“府上有貴客,恐怕不行。”
“哦?貴客?方便說下是誰嗎?”遲淶繼續問。
婢女一板一眼,“是城主大人的弟弟,沈公子。”
扶爻眼睛一亮,熟人!
熟人好辦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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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離開後,扶爻湊近滕殷,“師弟,我有一個猜想,可能需要見見府上其他人,正巧沈師弟也在,或許可以直接通過他與賈老爺見上一麵。”
自從上次喊過他“師弟”後,滕殷就跟上了癮一樣,讓扶爻必須都一直這樣喊他。
扶爻無可無不可地應下。
聽到扶爻的話,滕殷自然是同意。他直接給沈複逸的通訊牌發了個訊息。
冇過一會兒,就有人來請他們去正廳。
剛走近,便聽到賈府老爺粗獷沙啞的聲音,“沈小友果真是年輕有為啊。”
接著是沈複逸溫潤清朗的含笑聲,“不敢當。”
他們走了進去,賈老爺下顎一抬,看向沈複逸,“小友,這就是你要找的幾位醫師了。不知你找他們所為何事?”
沈複逸態度自然,“近日家兄身體略有不適,我聽聞您府上來了些醫術高明的,正巧聽說今日他們去看了賈公子,便想找他們看看。”
城主:謝邀,在下健康得很!
賈老爺恍然,“那麼,諸位見過我兒後有什麼發現嗎?”
他們上前。
遲淶微微拱手,“是這樣的……”
扶爻頷首低眉,注意力卻集中在賈老爺身上。
他穿的雍雍華貴,胖胖的身子被完完全全地籠蓋在華服之中,從頭到腳,竟也隻是露出了頭。
扶爻手指顫抖地攥緊。深吸一口氣,在心裡聯絡小靈子,“小靈子,能不能弄一陣風,不用太大,隻要能把他袖子吹起來就行。”
小靈子很快說道:“可以的爻爻,隻需要一張集風符。”
“好,兌換一張吧。”
遲淶還在詳細講賈願的情況,賈老爺一臉認真地盯著,絲毫冇注意到突然吹來一陣風,悄悄掀起衣袖一角。
沈複逸若有所思地看向扶爻。
扶爻卻無心分出視線給他了。他隻覺得腦海裡那個猜想好像正在被一點點證實,就像一張黑暗粘稠的幕布在張牙舞爪地蠕動挑釁,顯現出裡麵暗藏的駭人陰謀。
他隱約有種感覺,這次的魔族一事解決起來恐怕不會那麼叫人順心。
這邊,遲淶結束了話語。
沈複逸挑眉,“賈老爺,我可否借用他們去城主府一看?”
賈老爺猶豫一瞬,最終還是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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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賈府,幾人一路來到了城主府彆院
“師兄是發現什麼了嗎?”沈複逸語氣親和道,幾步走到扶爻身邊。
滕殷不爽地隔開他,“亂喊什麼,這是我師兄。”
煩死了,怎麼誰都這樣喊他師兄,扶爻明明隻是他一個人的師兄!
“行。”沈複逸也不與他作口舌之爭,從善如流道:“那我就喊爻爻吧。”
“爻爻,你剛剛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滕殷:你他媽
他瞬間炸毛,一個手肘懟沈複逸身上,不高興地把扶爻拉到一邊。
扶爻:“……”真是夠了。
他冇理不高興的滕殷,開始說自己的想法,“我懷疑,整個賈府,除了賈願,其他人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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