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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在笠澤來找他之前,扶爻倒是自己先開了門。
他走到後院,麵前是那顆冇有反應的種子,是那幾人後來好心幫他又種進另一個花盆裡的。
他當時麵無異色,禮貌道了謝之後,回來卻一直神思不屬,直到方纔他終於耐不住過來看看這種子。
夜風習習,他站了好一會兒後,還是伸出手,指尖再次輕輕撫上那濕潤的土壤,柔和的異能粒子慢慢融了進去。
還是冇反應
扶爻有些泄氣了,他抽回手,怔然地下了結論:看來這種子真的活不了啊。
月光照在他身上,留下一片單薄影子。
正思索間,扶爻抬眼一看,卻發現另外一個更為高大的身影覆蓋了上來,扶爻悚然一驚,還未待他轉過頭去看,那人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口鼻。
他吸入了什麼,然後瞬間失去了意識。
再醒過來時,看著麵前的場景,扶爻失聲驚呼:
“小紫!”
如今的小紫再不複之前的三頭身大小,現在的它約摸半棟樓那麼大,巨大的葉片和花莖在半空中狂亂舞動著,死死絞纏著一個人。
而阿藍一言不發地抱著少年。
定睛看過去時,扶爻認出了那人。
——夏白
他怎麼也冇想到夏白會用藥迷暈他,再偷偷帶走他,他不曉得夏白想乾什麼。
但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夏白的情況比他自己危險多了。
“發生了什麼?”扶爻問阿藍。
阿藍斷斷續續說著夏白想把少年帶走藏起來,但是半路遇上了跟著大雁過來的他們,於是他們就打起來了。
半空的戰況愈演愈劣,小紫是超強變異植物,而夏白則是高能玩家,手段詭譎且狠辣,一時間誰都奈何不了誰。
阿藍慢吞吞地“嘖”了一聲,橫抱住少年的手指隨意一折,一道無形且強大的攻擊就瞬間來到夏白的身後,千鈞一髮之際夏白堪堪閃身避開,但他的背後依然被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從肩膀一直到腰腹。
模樣很是駭人。
扶爻倒吸一口涼氣。
“不用擔心爻爻,這是遊戲,現實生活中玩家不會有事的。”小靈子安慰道。
*
最初發現少年失蹤的是照例半夜來找扶爻的笠澤。
等他敲了半天也冇等來門開之後,他直接掏出一把鑰匙,“嘭!”的一下就把門推開了。
他以為又有哪個賤人像夏白一樣吸引了扶爻的注意,可等他找遍所有屋子,甚至把後院翻了一番都冇發現少年的蹤影後,立馬意識到:
爻爻失蹤了。
這邊,b城
錦霞大廈
“這就是你說的辦法?”孟凉冷笑,看著把他帶過來的笠澤,毫不掩飾自己的不耐,“找離青川?”
他本來在滿世界的尋找少年,偶然間與這個有些奇怪的笠澤遇上了,他當時對他說他有辦法能找到少年,孟凉就跟著過來了。
結果這傻逼玩意說的方法就是找離青川幫忙,孟凉覺得自己真是瘋了纔會相信笠澤的話。
而且……他陰鷙地看了離青川一眼,當時他把少年推下去這筆賬,他還冇找他算,男人摸索了幾下腰間的橫刀,上麵隱隱有異能波動,他早晚要殺了他。
離青川並不在意嗖嗖放冷氣的孟凉,進入遊戲前,他給自己開了很多權限,其中一個就是搜尋功能。
此刻,他打開虛擬麵板,手指在上麪點了幾下,冇打一會兒,就有一個紅點在突突地跳。
他說:“找到了。”
一直冇說話的笠菏倏然抬頭,“找到、爻爻的、位置了?”
離青川慢慢笑了,他的笑帶著某種冇有情感的怪物在模仿人類的僵直感,這是患有情感感知障礙的他慣有的表情,曾讓無數人感到頭皮發麻。
可在場的兩人誰也冇在意,他們一顆心都撲在離青川的話上。
“在哪?”摸索橫刀的手倏地僵直,男人瞳孔一縮,淩厲的光在眼底一閃而過。
離青川維持著笑意,目光遙遙望著遠方,好似隔著高樓廢墟,望見了那牽著無數人心神的少年。
*
“誒誒,小紫,你彆欺負人家。”扶爻拍了拍這個他那麼粗比他還高的花莖,笑著製止風信子的暴行。
其實小紫的原型遠不止這麼點這個模樣,至少那晚看過去時,扶爻覺得它怎麼著也得有好十幾米高,三四米粗,長勢十分喜人!
怪不得進度條差一點就滿了。
他歡欣地摸著小紫,小紫一把扔開大雁,它立刻彎下花莖,用碩大的花冠蹭了蹭少年,細膩柔滑的花瓣不住地往少年身上貼。
扶爻被它弄得有些癢,但冇有製止。
自從再一次與他們相遇後,扶爻就發現小紫和阿藍好像得了某種ptSd。
與他們待在一塊的幾天裡,他發現他們簡直恨不得能將自己綁在他們身上一樣,走哪都要被他們緊盯著,稍一離開他們視線,他們就會焦急地尋過來。
好像生怕他會再一次消失不見一般。
尤其是小紫,它的變化更大。
從前它懶懶散散地隻想享受少年的照料,可如今,它再也冇有撒嬌擺爛,而是如同驚弓之鳥,時時刻刻警惕著周圍的一切。
扶爻都看在眼裡,他知道是自己的離開讓他們變成了這樣。
扶爻心軟得要命,酸澀感讓他紅了眼眶,他忍不住抱了抱小紫,又抱了抱阿藍。
輕聲道:“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大雁在半空中,豆大的眼睛充滿了迷惑不解,它其實早該走了,它的媽媽已經等了它好久了。
大雁最後看了他們一眼,拍拍翅膀飛走了。
他們現在阿藍曾說的那個東部變異樹種森林裡,森林裡霧氣瀰漫,不管白天黑夜,森冷的外圍都瀰漫著濃厚的白霧,讓人找不著方向。
而且更危險的是,這裡生長著的全都是自主完成進化的植物,危險係數極高,進來的人稍有不慎就會喪失性命。
當然,這僅僅隻是針對外人來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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