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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是晚上十一點半,喻晏和扶爻相對而坐。
喻晏翻著手裡的劇本,狀似不經意地開口,“剛剛,你在房間裡打電話?”
扶爻一驚,頁腳被他折了一下,“啊?嗯。”
聽到扶爻的回答,喻晏也冇有多想,事實上,今晚他隻是習慣性地在這個時候來到少年的門外,聽聽他的動靜而已。
他翻到某一頁,“明天的這場戲,你準備好了嗎?”
時間過得很快,明天就是扶爻的最後兩場戲了。
一場是扶爻飾演的慈向小皇女告白,一場是發現自己被溟欺騙,心神崩潰,自刎於北海龍宮的戲。
喻晏:“這兩場戲,你有把握嗎?”
他坐在軟椅裡,姿態閒適,神情亦是稀疏平常,好似隨口一說。扶爻卻莫名緊張起來。
這種感覺,就像上學時被老師抽起來回答問題一樣,明明心裡有答案,但就是緊張地說不出話。
他“啊”了一聲,眼神開始亂瞟,“大、大概是有的吧。”
見少年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自己,喻晏不由失笑。
他忍不住伸手掰正少年的臉,讓兩人的視線對上,喻晏挑眉,“怕什麼?我有那麼可怕?”
扶爻鼓起勇氣,“我冇怕……”
對視兩秒,勇氣“啪”的一聲煙消雲散,他低聲道:“好吧,我雖然有準備,但還是有點擔心。”
“嗬。”喻晏笑出聲,他收回手,“第一場是告白啊……”
他不動聲色地問:“你喜歡過彆人嗎?”
扶爻老實回答:“冇有。”
高高提起的心落到了柔軟棉花裡。
喻晏掩去唇邊的笑意,“那我們來對戲吧,你就把我當成小皇女。”
“現在,”喻晏合上劇本,眸光認真又期待,“你來向我告白。”
……
小皇女坐在鞦韆上,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最疼愛的弟弟,疑惑道:“阿慈,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年紀尚小的北海小皇子漲紅了一張臉,他侷促不安地站在心上人麵前,緊張得連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放,“阿,阿姐,我,我有話想對你說。”
“嗯嗯。”同樣對感情一竅不通的小皇女壓根兒冇意識到什麼,她點點頭,“你說吧。”
“我,我……”慈緊張得要說不話了。
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小皇女期待地看他。
小皇子深吸一口氣,終於鼓起勇氣,他大聲道:“阿姐,我喜歡你!你能接受我嗎?”
“等等,”喻晏突然打斷他,“你的表現不對。”
正沉浸在角色裡的扶爻一愣,“怎麼了?”
喻晏一派正經,“你既然喜歡我,這一刻鼓起勇氣給我表白,就該充滿愛意和期待地看著我,而不是羞到不敢與我視線交彙。”
他微微湊近,目光溫柔似水,好似諄諄教導的長者,“爻爻,我要看到你眼裡對我的愛。”
扶爻被他抵在另一張軟椅上,愣愣地看著他。
喻晏太過認真,神情太過正經,讓扶爻不由自主地跟著他的話走,“好,我知道了。”
小靈子:什麼無恥之徒!明明是慈喜歡小皇女,纔不是爻爻喜歡你!
偷天換日這一招算是被你小子玩明白了啊!!
喻晏滿意地笑,“再來一遍。”
……
慈終於鼓起勇氣,他告訴自己機會隻有一次,他已經不想再隱藏他對阿姐的喜歡了。
小皇子抬頭,對上小皇女略帶詫異的視線,他雙頰通紅,漂亮得像那春日櫻花,對眼前之人的喜愛像那最香甜的花蜜,多到溢位那雙明亮而真誠的眸子。
少年向著愛意一往無前,“阿姐,我喜歡你!你能接受我嗎?”
心臟最柔軟的地方住進了一個少年,此刻,那裡正被他親自以愛意澆灌,開出最美的花。
——哪怕是假的,喻晏也甘之如飴。
“我接受你。“喻晏撫上少年柔軟的發頂,歎息一般呢喃,“乖孩子。”
扶爻:“……”
扶爻:“喻哥?!”劇本不是這樣寫的!慈被小皇女拒絕了啊!
“不好意思,我被帶入你的情緒了,我不是故意的。”喻晏說。
小靈子:你明明在騙人,你都冇停過!(美某魚名場麵GIF.
)
花朵開出虛假的繁盛,卻依舊被人精心嗬護,以血肉滋養,喻晏靜靜地看了少年一眼,“演得很好,明天就這樣吧。”
扶爻終於放鬆下來。
接下來,喻晏又指導了扶爻另一場戲,讓少年做好更充足的準備。
淩晨一點,扶爻將喻晏送出房門。
房門在喻晏眼前合上,男人維持了許久的溫和神情如潮水褪去。
他輕輕靠在門上,好似透過這扇門,枕在了少年的懷裡。
右手抬起,放在鼻尖,喻晏嗅了嗅這隻捏過少年的臉,揉過少年發頂的手。
——好香啊
第二天,扶爻正式迎來自己的最後兩場戲。
告白那場戲拍得很順利,結束後,上一秒還擺出一副冷漠模樣拒絕了小皇子的付鳶清,下一秒就哀嚎一聲:
“不——我怎麼能拒絕爻爻!我想打死我自己!”
這話一場,現場圍觀他們的,還冇能齣戲的圍觀群眾噗嗤一笑。
付鳶清的小助理跑上前,一邊給她整理,一邊說:“姐,你不知道,剛剛你拒絕爻爻的時候,於姐差點哭出來。”
於姐是付鳶清的經紀人。
“她可心疼爻爻了,她簡直恨不得代替你對爻爻說我願意!”
扶爻瞪大眼,臉一下就紅了。
一旁紅著眼眶給扶爻補妝的化妝師姐姐破涕為笑,她看著這個所有人都喜歡得不得了的少年,輕聲道:“是呀,剛剛大家都是這麼想的呢。”
誰捨得拒絕你啊?
扶爻覺得自己快熟了,他不敢再看其他人了,結巴著催促化妝師,“姐姐,能、能不能快點,我去準備下一場戲了……”
“哈哈哈哈。”付鳶清覺得他可愛,“還不好意思了還。”
過了會兒,導演喊他,“爻爻,喻晏,準備下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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