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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卯順勢奪過男人手中的刀,插進另一人的側頸,日複一日的訓練讓李卯能輕而易舉地找準動脈的位置。
雖然四個分部的人都被放倒,但李卯知道,真正的對手還毫髮無傷地站在自己對麵。
w將屬於李卯的蝴蝶刀扔到地上,手中甩動著宛如長鞭一般的鐵鏈,獰笑道:“V,彆掙紮了,殺四個分部的雜碎,你用了五分鐘,還把自己搞成這副鬼樣子,你拿什麼打贏我?”
“閉、閉嘴。”
李卯斂眉掂了掂握在左手的短匕首,朝著w的方向,迎麵而上。
他討厭聒噪的人,也討厭輕視自己的人,但往往這樣的人,破綻更多。
現在w的實力確實在他之上,隻不過這人知道這個事實知道的太早了,反而出招不再謹慎,更容易被他翻盤。
因為中心商場屬於鬨市區,客流量很大,雖然這個停車場的角落是提前篩選出來較為隱秘,不易被人發覺的。
但w的鐵鏈著地的聲音還是太引人注目,但近程武器的操作熟練度他又比不過V,所以隻好將鐵鏈每一次的著地點都落在李卯的身上。
如果被李卯閃身躲開,w就要收力控製鐵鏈的下落。
倒也難以發揮出真正的水準。
w每次揮出的鐵鏈看似雜亂無章,實際環環相扣,真假難分,有時的躲閃正中圈套,有時的躲閃又變成了自作聰明。
等李卯接近w到短匕首可以發揮作用的距離時,身上早已冇有一塊好皮肉,額角傷口流出的鮮血滲進來李卯的眼白,明亮的眸子血紅一片,看起來無比滲人。
李卯剛舉起刀,就因受限的視野,被w鑽了空子,左腿捱了結結實實的一鞭。
“呃——
”
褲管被鐵鏈抽斷,李卯的大腿上傷口深可見骨,疼痛讓他頓時失去平衡,歪身跪地,
短匕也脫手而出,整個人全靠兩隻同樣傷得不輕的胳膊支撐,纔沒徹底被擊倒在地。
w的鐵鏈著地,在粗糲的水泥地麵拖行的聲音,像是\"李卯\"存活的倒計時。
李卯撐著身子,胸膛不斷起伏,喘著粗氣。
“嘩—嘩啦——”
帶著淡淡腥氣的鐵鏈搭在李卯的脖頸上,w將其繞了兩圈,臉上得意的表情就像是幫主人尋回了走丟的寵物。
他還嘲諷般的摸了兩下李卯的發頂,誇讚道:“金色很適合你,V,尤納斯看見你擁有和他相同的髮色,應該會很高興的。”
說完,w猛地收緊手中的鐵鏈,李卯立馬呼吸困難,臉色漲紅,兩隻手無法再撐住身子,隻能跪在地上,抓扯著脖子上的鐵鏈。
窒息的絕望讓李卯幾乎抓爛了自己脖頸上的嫩肉。
他高高仰著頭,配合著鐵鏈的力道,張大嘴巴,竭力呼吸。
眼看著李卯眼白漸漸上翻,抓扯鐵鏈的手指慢慢鬆開,掐準時間的w才鬆了些力道,打算將奄奄一息的李卯扛走。
但他剛彎下腰,本應喪失行動能力的李卯,卻突然抬起手,速度快到他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
“啊!!!”
w吃痛,捂著被打中的眼睛,後退兩步。
鮮血從他的指縫中汩汩溢位。
w本以為冇有武器,又是戰損狀態下的李卯對他構不成什麼威脅,但剛剛那一拳直接劃爆了他的眼球,根本不是肉拳可以做到的傷害。
李卯藉此機會脫開鐵鏈,搖搖晃晃地重新站起身,他垂放在身側的手,那枚套在無名指上的鑽戒,在血色中閃耀。
李卯撈起地上的蝴蝶刀,血沫在嗓子裡,隨著粗重的呼吸,有微弱的“嚕嚕”聲,像是野獸伏擊的低吼。
他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以最快的速度衝向w。
在近戰上,w一直不如李卯。
拉近距離後,鐵鏈對戰蝴蝶刀的優勢也不複存在。
失去一半視力的w慌亂中用手中的鐵鏈應對刺下的蝴蝶刀,堪堪使刀尖懸停在了自己的麵前。
可下一秒,一記自下而上的重拳痛擊他的下顎。
w的鐵鏈微微脫力,李卯反手一割,w的下腹被豁開了一條長長的刀口。
w雙眼睜大,眼珠下移,不可置信的看著一團血糊糊的腸子從自己腹部的刀口處流出,掛在半身處,鮮血一股一股的向外湧著。
李卯輕聲道:“這、這不就贏了嘛,廢、廢物。”
他拔刀朝著w的脖子刺去,一下又一下,把那條蜿蜒在頸上的纏蛇分割的隻剩下殘片。
隨著一聲鐵鏈相撞的清脆響聲,昔日的“好朋友”也死在了李卯的刀下。
自由的代價是什麼,李卯不知道,因為他已經不記得他為了這一個不著邊際的願望,作出過多少犧牲。
所以“李卯”是他應得的。
w不應該恨他,任何人都不應該恨他,他隻是想要作為一個獨立的人活著,他又有什麼錯呢……
停車場無人問津角落,五具屍體橫陳。
李卯的每一步都走的搖搖欲墜,他挪了兩步,靠在了最近的一輛,滿是灰塵的遺棄轎車旁。
他望著那幾具屍體,用左手在兜裡摸索著煙。
失血過多而慘白的嘴唇叼咬住菸蒂,待到拿出與自己慣用的便利店售價一元,完全不符的打火機時,他又想起了萬馥奇。
李卯頓了頓,還是摁下了打火機,點燃了嘴裡的煙。
他深知這隻是開始,等到尤納斯親自來找他,“李卯”就無力迴天了。
李卯的傷勢很重,他能感受到生命也隨著血液一點點從身體裡流逝。
他回不去萬馥奇身邊了。
他得離開。
可他太疼了,他邁不動步子,就連把煙霧吸進肺裡,他都覺得快要耗光了他全部的力氣。
也不知道今天冇戴助聽器的聾狗,冇了他這個專屬的小結巴牌傳話筒,會不會在商場裡寸步難行。
他還冇來得及看看,那枚婚戒上的鑽石到底有冇有鴿子蛋那麼大……
菸草不再燃燒,李卯的雙眼一點一點的閉闔,像是睏倦極了。
但想到萬馥奇,他乾裂的嘴唇還是扯動了兩下,口腔內的鮮血立刻尋到出路,順著唇角流淌。
“啪嗒。”
燃剩半截的煙掉在了地上,菸灰散了一地,火光也跟著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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