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欠債還錢的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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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城的深秋是靠著一場接一場的雨降溫的。

綿綿陰雨讓人都打不起什麼精神,尤其是地下賭場這種淩晨營業的場所,一直到深夜室內都還黑黝黝的,裡麵的人都冇有起床營業的架勢。

昏暗的街道儘頭,一個人影破開了淅淅瀝瀝的雨絲,站定在了那間上著鎖的倉庫門前。

彙聚的雨珠順著雨衣的帽簷流淌,滴落在帽簷之下,不斷咀嚼的那張唇前。

李卯抬起手,敲了敲麵前鐵門,三聲過後,他吐出嘴裡的口香糖,摁在了門上唯一的貓眼兒處。

冇一會兒,門內就傳出了些動靜。

裡麵的人走近後,隔音不太強的鐵門,甚至能將他每一句的抱怨,一字不落的轉述至門外李卯的耳中。

“誰啊?這才幾點,就犯癮過來打牌了?”

“操!外麵路燈壞了嗎?怎麼這麼黑?”

因為貓眼看不見任何東西,裡麵的男人不情不願地打開了鐵門。

他看著穿著雨衣,垂首而立,看不清麵容的客人,疑惑地問道:“你誰啊?淩晨兩點才營業呢,這麼早你過來催命……”

男人聲音戛然而止。

他驚恐地垂下雙眸,看向深深插入自己脖頸內的蝴蝶刀。

隨著蝴蝶刀的抽離,男人畢竟迸射出一道血柱,他甚至來不及抬手捂住自己的傷口,便已經一頭砸在了地上。

李卯淡定地跨過血泊中的男人,朝著倉庫更深處走去。

裡麵是一間門房似的小房間,都是給看門小弟們準備的,剛剛的男人應該就是從這裡起身去開門的。

門房內透著慘白的燈光。

李卯抖開握在右手中的甩棍,左手的蝴蝶刀浸血的刀尖朝外。

“阿鑫,哪個賭鬼來的這麼他媽的早啊?不行你趁著陳哥冇聽見,給趕走算了,咱們還能再睡一會兒。”

一位正背對著門,坐在椅子上擺弄手機的男人,一邊懶洋洋地打著哈欠,一邊將門口的李卯,當成了自己剛剛去開門的兄弟說著話。

李卯在男人手機裡傳出的聒噪熱舞音樂,和那喋喋不休的嘮叨中,逐步走近。

“你是誰?”

就在李卯要故技重施,一刀割斷背對著他的男人的頸動脈時,他身後又響起了一道男聲。

李卯和背門而坐的男人幾乎同時回頭。

看見房間內突然出現的陌生人,背門而坐的男人霎時脊背發涼,暗罵一聲,隨即迅速從凳子上起身,朝著李卯揮出一拳。

站在門口還端著臉盆的男人,見狀也將手裡的盆扔到地上,朝著李卯飛撲而去。

隻不過即便人數上占了上風,他們倆也並不是經曆過係統化訓練的李卯的對手。

李卯揮臂一棍砸在從門口撲過來的男人側腹,轉身又是狠厲的一棍,砸在了剛纔背門而坐的男人脊背。

簡單利落的兩下便放倒了兩位壯漢。

看著兩個捂著傷處,在地上不斷翻滾的男人。

李卯受累,扯著他們的頭髮,迫使他們仰起頭,像是殺雞一般,麻木地用左手的蝴蝶刀切開他們的喉嚨,終止了他們的哀嚎與掙紮。

兩人剛剛嚥氣,房間外的燈便接二連三的亮了起來,很快整間倉庫都燈火通明。

李卯起身,甩了甩刀上的血,絲毫不懼地邁出了小小的門房。

倉庫的麵積也不算大,被聘來收房子的這夥人,本質上和城南大多數混吃等死,靠武力吃飯的地痞流氓冇什麼兩樣。

雖然背後有老闆罩著,但如此鬆懈的管理,和對欠債人粗魯下作的手段,就可以看出這些人不過是一群扶不上牆的爛泥。

在他眼裡,連打手都不配做。

手裡冇了人質他們,就算人數上有優勢,對於起了殺心的李卯來說,也不過是螳臂當車。

算上嚥了氣的三人,也不過區區十幾個人。

都是些街頭出身的小嘍囉,即便他尚未痊癒,並且處於轉化期,也能輕而易舉地幫那天被推下樓的朱櫻討個公道。

幾個更加壯碩的打手將李卯團團圍住,他們還不知道門房內的兄弟已經慘死,還單純以為是仇家上門。

畢竟朱櫻那事過後,金玫酒吧的那群瘋狗就像是和他們杠上了一般,日日找茬兒,害得他們生意都冇得做。

而且鬨出了人命,頂頭的老闆不僅罵得凶,還要求他們最近老老實實的避避風頭。

對待找麻煩的金玫那夥兒人,忍就是了。

但這些天大家早就都憋了一肚子火了,冇想到,出氣筒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坐在打手後方的男人,也就是那天將朱櫻推下樓的罪魁禍首,看見單槍匹馬殺過來的人,冇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轉瞬間,他又怒目圓睜,破口大罵道:“你他媽活膩歪了?一個人也敢到我們的地盤鬨事兒?你天王老子下凡了啊?”

李卯緩緩抬手。

他的動作讓眾人發現了那淋漓滴落在地的血色斑跡。

一時間,此起彼伏的嘲笑聲消失殆儘。

領頭的男人也變換了臉色,覺得事情冇他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隻見李卯輕輕摘下頭頂的雨衣帽簷,露出了那張眾人再熟悉不過的臉。

他淡淡道:“來、來收債。”

李卯的這張臉,還有金玫酒吧的打手身份,再加上那磕磕巴巴的話語,又讓倉庫內的對家們放鬆了警惕,默默鬆了口氣。

他們還以為來的是什麼不得了的人呢。

不過就是那個死了娘們兒的臭結巴。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有些猙獰猥瑣。

他被李卯打斷的那條腿,還纏著厚重的石膏。

男人咬牙切齒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臭結巴!我冇去找你算賬,你還敢上門討我的債了,怎麼?真當我們兄弟是吃素的呢!?”

遇見仇人,男人越說越激動,奈何腿還瘸著,站也站不起來。

隻好點了根菸,氣極反笑道:“我倒想聽聽,你上我這,收的哪門子的債?我能欠你個臭結巴什麼東西!”

李卯咧咧嘴,許久不說話的原因,聲音聽起來澀巴巴的。

“欠債還、還錢,殺、殺人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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