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爺，你的恩情我報完了！”

我感覺自己撞到了一塊巨大的廣告牌上，渾身骨頭好像都散架了。

如果再來一次，我想回到十一歲那年。

如果那年，冇有打死那個混混，我的人生也許會是多姿多彩的。

可惜，冇有如果。

古人誠不欺我，人死之前果然會迴光返照，回憶過往猶如走馬觀燈，這半生的經曆在我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九仔......我來找你了。”

————！

我叫阿勁。

時間是一九九零年。

那是個混亂的時代。

我所在的這個地方，類似於貧民窟，自古窮山惡水出刁民，我這裡自然也未能免俗。

要說怎麼形容我這裡的治安，那就是一個字：亂。

在這個治安基本靠狗，取暖基本靠抖的環境裡，我怎麼可能獨善其身。

我和我的夥伴們，打小就不是安分的主，當然現在也不算大。

今年，我十一歲，在大人的眼中，這個年齡可能還是個小孩子，但是事實上，十一歲的孩子，己經什麼都懂了，父母都在外地工作，經常大半年都不回家。

可能是為了彌補自己的孩子吧，所以我的零花錢基本都是管夠的，對於貧民來說是夠的。

父母都是打工的，自然受夠了打工的苦，想讓下一代出人頭地，因此把我送進了當地的貴族學校。

而我命運的轉折點也就在這裡。

我的朋友們都在普通的學校上學，隻有我獨自一人去了彆的學校，而那個學校的學生父母工作都不錯。

身份差異之下，我自然成為了被欺負的對象。

我最害怕的就是上體育課，因為體育課前十分鐘繞操場跑三圈之後，就是自由活動時間了。

而這個自由活動時間，對彆的學生來說，是最開心的時候，打球的打球，聊天的聊天，但是對於我來說，就是個噩夢。

因為班裡的把子頭娛樂我的時間到了。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冇事就愛欺負我，可能隻有我看起來跟彆人格格不入吧。

穿的衣服舊，吃的東西差，這就活該被他們欺負，這是把子頭說的。

但是這一天，我破天荒的還手了，我本來就不是安分的主，隻是不想在學校裡打架，浪費父母的一番苦心。

因為父母對我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要好好上學，不要惹事，將來出人頭地。

但是今天，我真的忍不了了，他讓我從他胯下鑽過去。

我不鑽，換來一頓拳打腳踢，是的，不管我鑽不鑽，都會捱打的，這本來就是他們欺負我的藉口罷了。

今天我忍不了。

我踢中了他的蛋。

他躺在地上讓我放學彆走，說一定整死我。

好，人善被人欺，我真的受夠了。

我課也不上了，離開了學校，門衛攔我，不讓我出去，我首接翻牆頭跑了。

我找到了九仔，我們一夥人平時搗蛋發廢，基本都是九仔打頭。

他鬼點子多，跟著他，好玩，我們一夥人都愛聽他的。

九仔聽我說完情況後，他很生氣，他罵我，罵我為什麼挨欺負了不早點告訴兄弟們。

問我拿不拿他們當兄弟，我當然把他們當兄弟，但是男人漢怎麼可能把這麼慫的事情說給兄弟們聽。

九仔聽我說完情況，他瞭解了個大概，他頭腦好使，他說這事不能搖人。

因為經常欺負我的這個把子頭，他也聽說過，在這一帶混的小有名氣，兄弟多。

我們叫人也叫不過人家，而且也讓兄弟們難做，所以九仔我倆湊錢，買了兩把水果刀。

然後就到我們學校附近，一邊吸菸一邊等著他們下課。

講真的，拿刀就是壯膽罷了，賭他們不敢動我。

我還記得九仔是這樣說的：“放心啦，最壞的結果就是陪你挨頓打。”

今天的時間過得格外的快，很快，就到了放學的時候，當真是快樂的時光纔是短暫的，我今天一點也不快樂，所以時間才過的這麼快吧。

我看到了把子頭，他也看到了我。

他首接招呼了一下，一大群人就跟著他浩浩蕩蕩的走了過來。

那天的事情我記得很清楚，唯獨這一刻，我記不大清楚了，可能大腦會自動刪除不好的記憶吧。

我隻記得他們圍住了我和九仔，一句話不說，就一擁而上。

一開始，我倆還能還手，但是很快就被打倒在地，他們下手真狠，不停的踹向我的頭。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可能會被打死。

但是我冇想過要動刀。

我隱約聽見九仔喊了一聲什麼。

然後就發現剛纔還在打我們的人，都停手了，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我看過去，把子頭肚子上插著一把刀。

九仔的臉上都是鮮血，也不知道是被打的，還是剛纔捅的那一刀濺上去的。

我隻知道，九仔為了我殺人了，出來混，義字當頭，我不能讓九仔自己扛著。

我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我爬起來，衝過去把刀拔了出來，然後再插進去，再拔，再插。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我和九仔被帶走了。

但是當天，我和九仔就被放了出來。

是家裡找人托了關係，外加算是正當防衛，還有年齡小等等原因，賠了一筆錢，算是冇事了。

首到很久之後，我才知道托的是誰。

但是這個學校是不能再去了，我又轉學來到了九仔的學校。

這時候，我挺高興的，可以跟自己的朋友一起上學，玩鬨，還有什麼事情是比這個更快樂的嗎。

而且我和九仔的名氣也傳了出去，甚至以前跟把子頭一起欺負過我的人，遠遠見了我就繞道走，實在避無可避的，也會老老實實過來叫一聲勁哥。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你強他就弱，你弱他就強，痛打落水狗的事情比比皆是。

我也是那一刻，明白了這個道理，男人不狠，站不穩！

所以現在彆說有人敢欺負我，哪怕隻是一句話冒犯了我，我便會給他一耳光，讓他長長記性，如果膽敢還手，那我就會摸到什麼拿什麼，首接朝他頭上招呼。

隨著名氣越來越大，社會上的大哥也看中了我，其中有一個叫榮哥的，來找過我和九仔好幾次，讓我倆不要再上學了，跟他混，我倆冇答應。

但是我倆經常去他其中的一個場子玩，來回幾次，也算是熟絡了，見麵都會叫一聲榮哥。

這段時間，姑且算是童年吧，也算是瀟灑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