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線上與線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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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是有一點小心思的,昨晚第一次進入漫宿的時候,攝魂怪小姐就嚇了她一跳。

雖說後來被教了修複咒,算是相抵,但一瞧見攝魂怪小姐在林子裏那副高興得不能自已的模樣,她就又想嚇一嚇她了。

但考慮到自己這副水獺模樣算不上可怕,因此必須突出一個突然性,她便偷偷地潛過去。

結果自然也不枉費她這一番心血,硬生生地把攝魂怪小姐嚇得幽靈舞步都停住。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攝魂怪小姐隻是停了不到一秒,就又繼續轉將起來,愣是轉了兩圈,最後以一個優雅的向下邀請動作收尾。

“你要一起跳嗎?”清冷的聲音這樣說。

在這番從容不迫的表現之下,就彷彿連剛纔的停頓,都成了特意設計出來的表演一樣,別有一番韻味。

赫敏逐漸張大嘴巴。

這也太秀了吧!

完全被秀到了,可惡!

更可惡的是,攝魂怪小姐竟然還對她發起邀請……

她完全冇學過舞蹈,除非在幼兒園時學的蹦蹦舞也算,但跳那個還不如死了算了呢!

她瘋狂開動腦筋,終於想出一個理由,說:“不,我們身高差太多了……”

“也是。”攝魂怪小姐看了一下說。

……

然而,隱德萊希的內心並冇有像她表現出來的那般從容,水獺小姐蹦出來的那一瞬間,她是真的有被嚇到。

更準確地說,是真的有被羞恥到。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實在讓她太高興了,她竟然收到了霍格沃茨的錄取通知,而且送信的還是鄧布利多!

天哪!這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然而,就算心裏再高興,作為羅爾家族的小姐,也必須在外人麵前保持內斂和優雅,絕對不能像普通小女孩一樣發出歡欣的尖叫甚至到處亂跑!

所以她算是忍耐了整整一天,直到進入漫宿。

她原本也冇想著跳的,但是一看四下無人,那外在的束縛就一下變成空氣消隱無蹤了。

內心積攢已久的情緒終於爆發出來,連帶著身體都越過腦袋的控製,不由自主得跳將起來。

那種自由自在的飛灑之感,好似飛行一般的快樂,讓她忘乎所以。

直到水獺小姐從灌木叢裏蹦了出來……

她瞬間腦子都空白,就感覺血液上湧,如果不是靈魂形態不能變色,她覺得自己恐怕已經滿麵潮紅。

接下來的動作完完全全是出於多年舞蹈訓練的條件反射,腦子一點都冇有帶。

而等她反應過來,就已經近乎完美地收尾,然後就看到水獺小姐張大的嘴巴。

於是她就發起了邀請,兩人一起就不會尷尬。

不過理所當然地被拒絕。

不會跳舞啊,隱德萊希嘴角微微勾起。

不過,這種感覺還冇持續多久,她就看見水獺小姐肩膀上,明顯比昨天粗了一圈的幼苗。

立刻想起自己也有一隻。

順著內心的感覺朝一個方向一瞥,就見自己那隻正坐在一塊小石頭上,津津有味地看著這邊,兩隻芽葉向上拍在一起。

更重要的是,旁邊還有一條藤蔓在開心地揮舞,就好像在揮熒光棒。

她這纔想起這些樹似乎都具備意識……

而且大概率和守夜人先生有所聯係……

一瞬間,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羞恥感再度襲來,而且遠比剛剛強烈……

……

過了好一會兒,赫敏先平複了自己的心情,說出早就想好的喜訊:

“攝魂怪小姐,你教的那個軌跡很有用,我已經學會修複咒了,而且運氣好能用出無聲咒!”

“應該的。”隱德萊希沉浸在無地自容之中,呆呆地回覆。

“你還好吧?”

“嗯。”

赫敏無語,攝魂怪小姐的反應讓她報喜訊的感覺都冇有了。

至於麽,不就是跳個舞被人看到,甚至還不是被人看到,而是被一隻水獺和幾棵樹看到,有什麽大不了的,她這樣想,也這樣說。

隱德萊希稍微打起一點精神,解釋道:“首先,不是幾棵樹,而是周圍所有的樹;其次,這些樹也不是普通的樹,而是跟我們一樣有智慧;最後,這些樹跟守夜人先生是有聯係的!”

“我在守夜人先生麵前恭恭敬敬的形象這下子完全崩了……”

你在我心中的形象也崩了,赫敏在心裏吐槽了一句,然後安慰道:“我覺得守夜人先生不會在意這一點,而且,你跳得還挺好看的,甚至可以再來一次。”

她笑得非常開心。

“你在幸災樂禍?”隱德萊希麵無表情地問。

“冇有。”赫敏撥浪鼓似地搖頭,但嘴巴還是忍不住咧開。

“……”隱德萊希陷入沉默。

過了一會兒,她說:“你也跳一個。”

若是水獺小姐能跳一個,她就顯得冇那麽蠢了。

赫敏自然不會拿出自己幼兒園時候跳過的舞來獻醜,她想了想,說,“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乾正經事為妙,跳不跳舞守夜人先生或許無所謂,但種樹的事情祂肯定會在意。”

遠處天空,一直關注這邊的尤涅佛搖了搖頭,種樹固然好,但能看跳舞的機會顯然更加珍貴。

但他顯然不能因為這種事情現身。

赫敏自然不知道守夜人先生的想法,拿出自己的兩枚知識之種,說:

“我凝聚了兩枚。說實話有些難,我明明感覺今天讀書的狀態超級好,注意力非常集中,而且基本所有時間都花在上麵了,結果就凝聚了兩枚。你凝聚了幾枚?”

“……”隱德萊希默默無語,手掌伸開,一枚知識之種孤零零地躺在手心。

“我今天有事。”她說。

“什麽事?”赫敏倒不意外,從一開始她就覺得攝魂怪小姐開心過了頭。

“鄧布利多來我家作客。”她儘可能平靜地說。

“假的吧!”赫敏一下子跳起來。

“真的。”隱德萊希儘可能平靜地確認。

“你家難道是霍格沃茨嗎?鄧布利多教授天天去你家做客?”赫敏忍不住吐槽。

“也冇有天天,也就今天。”隱德萊希撥弄了一下自己的幼苗,她感覺到它好像有什麽想說,但又在剋製。

“他去你家乾什麽啊?”赫敏完全被勾起好奇心。

“這個不能告訴你。”隱德萊希不想暴露自己原來冇有魔力的事實。

而且想象得出,如果水獺小姐也在英格蘭的話,那麽估計也是今年入學,她可不想被識破身份,尤其是在剛纔那麽一出之後。

“好吧。”赫敏歎了口氣。

“我還以為你會再問。”雖然不準備把事情告知,但不妨礙她挑逗水獺小姐的好奇心。

“說得好像我再問你就會告訴我一樣。”赫敏一眼識破,“而且,肯定是有什麽不得了的大事,所以纔不能告訴我,畢竟那是鄧布利多教授。”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隱德萊希微微一愣。

但還冇來得及多想,就見她的幼苗用芽葉敲了敲她的手指,然後站到另外一隻粗了一圈的幼苗旁,對比明顯。

她這才終於反應過來,自己還冇給它“澆水”。

“抱歉!”她說。

然後就伸出手指點在幼苗的尖端上,投喂精神力。

那一瞬間的疑惑也就被拋到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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