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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拍賣會,

華婕挽著沈墨的手臂出席。

師兄師姐走在後麵，錢衝看了看華婕的手，轉頭走看看方少珺,

然後支起胳膊肘，示意方大小姐。

“……”方少珺隻給了個白眼，壓根兒冇多搭理他。

第一天的拍賣會，有華婕的2幅畫,

最終分別以19萬歐元和18.8萬歐元的價格成交。

共計人民幣343.98萬元人民幣。

第二天,

華婕有3幅畫進入拍賣，總計423萬元人民幣。

第三天，華婕仍舊2幅畫入拍。

第四天還是1幅畫，四天下來，共計成交價1238萬元人民幣（貨到付款）。

第五天冇有華婕的畫作拍賣,

到第六天,

華婕的最後一幅畫《草原上的小白花：孟根其其格》終於進入拍賣環節。

阿諾德摩拳擦掌。

華婕的三輛展車，一輛被凡爾賽雙年展留存,

一輛被巴黎國立大學拉走,

最後一輛就是被阿諾德買下的。

前麵8幅畫阿諾德都冇有用勁兒跟拍,

他的目標，就是《草原上的小白花》。

這張蒙古族小女孩的作品，不知驚豔了多少人。

不僅僅是文化的迷人，還有華婕的畫法。

這副畫是華婕這一次法國行，包括個展中所有作品裏,

阿諾德最喜歡的一幅。

在他看來,

這副畫中，1厘米*1厘米中的一塊紙張上，絕不會隻有一種顏色,

這纔是華婕畫法最精髓的地方——斑斕，對色彩的充分運用，和大膽揮灑。

很多年後，華婕會有許多傳達不同情緒的畫作，可是當人們開始深入的對她畫法進行分析時，這幅《草原上的小白花》作為她一個大階段的集大成作品，價值絕對是最高的。

所以，阿諾德勢在必得。

這場拍賣會出乎意料的激烈，主持人一宣佈開始，便有好幾位藏家和代拍員表現出了令人膽寒的殺氣。

華婕一場個展，加凡爾賽雙年展**五十多幅畫，這是最後一幅。

對於不少藏家來說，這大概有一種‘最後一次機會’的非同尋常的意味。

也有人昨天便在聚會中稱，從華婕的個展中可以判斷的出，03年18歲的華婕，或許就是人生中狀態最好，靈氣最巔峰的年份。

以後或許技藝還會再向上攀登，但大多數畫家，都並不能保證一生中每個時期的作品，都具備同樣高的價值。

抱著這樣想法的人，搶拍這幅《草原上的小白花》的心思更甚，出價也更快更凶猛。

“……38w2，一次——”

“……45w6——”

“……87w3——”

隨著主持人口中的價格不斷飆升，華婕的麵色愈加潮紅，眼神也逐漸鋒利起來。

而阿諾德等參與拍賣的人臉色卻逐漸凝重起來。

這幅畫的價格，已經遠超過他們預估可以拿下的價格，可一旦開始叫價，心理上就很難接受半途而廢。

有其他人叫價如此之高，這也讓雖然覺得價格太貴的人覺得，既然有人如此堅持，那麽一定有其理由——這幅畫一定值得。

於是，所有人都騎虎難下，又絕不願放手。

終於，在價格漲到90w歐元時，許多叫價者都偃旗息鼓了，場上隻剩阿諾德和另一位代拍人在替他神秘的雇主不停舉牌。

阿諾德的拳頭越攥越緊，華婕的拳頭也早已攥的嘎嘎響。

她的畫……真的值那麽多錢嗎？

是趕上了一個好時候吧？亦或者好運的與‘人和’相遇？

場上最後剩下的2人舉牌的速度越來越慢，場上的氣氛也越來越僵持，每個人的呼吸好像都變得緩慢起來。

那種緊張的氛圍，讓拍賣行上的每個人，都繃緊了神經。

即等待著主持人敲槌落音，又恐懼著那一聲真的就忽然來臨。

能擁有這幅畫的人，到底會是誰？

在華婕覺得自己身體已經快要結冰時，主持人忽然落錘。

“咚！”的一聲響，95萬3千歐元，由阿諾德拍下。

代拍人舉牌的右手輕顫著停在半空，終於還是冇能舉起。

一切落定，《草原上的小白花》歸屬阿諾德。

在主持人確定這一切後，阿諾德臉上露出勝利者從容而驕傲的笑容。

四方來賀，賀的不是華婕高價賣出了畫，而是這幅許多人爭搶的作品，終於被阿諾德爭得。

華婕坐在角落，看著他人的歡慶和喜悅，有一種局外人般客觀的奇怪視角。

隻是，別人競爭的是她的作品，高興的是得到了她的作品。

忽然有了種匠心奉獻的奇異感受，審視、觀察，和溫和如母親般微笑。

那大概也像是送自己的孩子走向更廣闊的世界。

看到下一個會長久跟孩子相處的那個人很喜歡它，華婕欣慰的鬆一口氣。

她答應讓全世界的人都看到其其格的美，如今……稱得上達成所願了吧。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參加拍賣會，冇有初次時的極度忐忑與緊張，也冇有了專屬拍賣場的那種主人翁般的壓力和焦灼。

如今這一場，她拍出了自己有史以來最貴的一幅畫，心情卻奇異的冇有如以往每次那麽激動。

大概是凡爾賽雙年展和個展已經全部落幕了，伊萬先生也將把凡爾賽雙年展中其他售出作品的分成金額打給她。

法國之行最核心的目的，終於真正的落幕，下一場亮相，大概就是在國內了。

那又將是一場全新的戰爭，不知國人會否接受她的作品。

又或者因為她已經在法國打響了名氣，而因此認可她……

未來雖然還不確定，但一段人生旅程的結束，也必然象征著下一段人生旅程的開始。

新的畫展，她又要以怎樣的作品迎接世人呢？

她還全無頭緒。

沈老師也在忙碌於自己的創作，恐怕難以如之前般全副精力用在幫助她身上。

下一段路，她好似需要更獨立，也更有主見一些。

是的，她也總要長大，要更獨立的去麵對困境。

深吸一口氣，華婕決定，下一場國內畫展，她要自己策展，自己規劃。

這些念頭想起來複雜，閃過也不過1分鍾時間不到。

錢衝已經站起身，大力鼓掌，然後非常張狂問她：

“華婕，你身家是不是已經過億了？是不是中國第一首富了？”

她又想捂錢富貴的嘴了。

“差遠了，而且中國別說隱形富豪了，就是明麵上的富豪，也比我有錢多了。”

“那你要再接再勵啊。”錢衝一副不認同的樣子。

“你快閉嘴吧，望女成鳳呢你？”方少珺一把將錢衝拽回椅子，這傢夥總是一驚一乍的不懂得控製情緒。

正這時，阿諾德在許多人的簇擁下，過來與華婕握手。

人群中還有其他拍下了華婕作品的藏家，紛紛跟華婕寒暄讚歎，因為買到了她的作品而表達喜悅。

華婕再次收到了許多名片，隻是那幾名代拍人仍就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既冇有留下隻言片語，也冇有留下名片等揭露身份的物品，他們隻朝著華婕點了點頭，便帶著勝利的訊息，去見委托人了。

眾人散去後，阿諾德和伊萬先生卻留了下來。

一行人轉場到一間風景很美的奢華咖啡廳，在關心過沈老師的狀況，關心過華婕的學業後，阿諾德先生忽然進入到了正題。

“華婕，喬納莊園你住的還習慣嗎？”他品一口咖啡後，挑起眼皮，似不經意般問。

沈墨翻譯後，華婕笑著道：

“喬納莊園非常好，謝謝阿諾德先生兩次將喬納莊園借給我。”

“別太客氣，能欣賞到你的畫作，是我的榮幸。

“如果能為你畫畫提供各方麵的支援，我會非常高興。”阿諾德真誠道。

“謝謝。”華婕道謝後，立即想到自己這一趟來到巴黎後第二天畫的那幅擁有紅色草坪的《12月的喬納莊園》。

麵頰瞬間飛紅，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阿諾德先生，還真是給她……和沈墨，準備了一個很好的場所呢。

夠大，夠美，夠陌生，夠刺激，又隻有他們倆……

當然，這恐怕不是阿諾德先生借喬納莊園給她的目的，啊，真是不好意思呢。

“嗯……華婕，我想將喬納莊園送給你。”阿諾德忽然丟擲重磅炸彈。

什麽？

高價賣畫支援還不夠，居然還要送莊園？

華婕挑起眉，有些吃驚。

這些有錢人支援藝術家，玩的這麽大的嗎？

喬納莊園一看就是有些年頭，又保養的特別好的非常貴重的莊園，甚至還可能是一座有故事的莊園。

就這樣送人？？？

坐在邊上的方少珺雖然表情平靜，但心卻也已經開始狂跳。

華婕是他們幾人中跑的最快的人，冇想到才這個時候，就已經有人近千萬人民幣買華婕的畫，甚至還有人要上趕著送莊園。

這……實在太令人羨慕，也太讓人熱血沸騰了。

錢衝不像方少珺那麽會掩飾情緒，他已經瞪圓了眼睛，捏著咖啡一動不動了。

喬納莊園……那座占地麵積兩千多平方米的莊園，買下來隻怕要人民幣一個多億吧？

而且，那種老莊園，顯然是有錢也未必買的到的地方。

阿諾德居然要送給華婕？

收下啊！

快收下！

不然等一會兒阿諾德後悔了怎麽辦？

就在華婕準備開口推拒時，阿諾德又接著道：

“當然，我也不會白白送給你莊園。

“我希望，你能在莊園裏做一年的創作。

“無論產出多少作品，無論產出的是完成度多高的作品，我都希望能在作品出售時，優先購買你的作品。”

“……”華婕微微怔住，還在努力吸收這個資訊。

“是的，在喬納莊園創作的這一年裏，畫出的所有作品，都不進入拍賣。

“而是在法國藏家圈內展出，然後由藏家們不互通的情況下，各自出價，最後統一看這些價格板，由價高者得。

“而最高價出現後，我擁有是否以同等價位優先購買的權力。

“你覺得……可以接受嗎？”

阿諾德講話間也不自覺坐直了身體，目光灼灼望著她，等待著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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