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立誓大典

這個世界敬仰強者,同時也迫切需要強者。

每年的立誓大典,都會讓天賦優秀的孩子,首當其衝,為的是博得好彩頭,開門紅。

討一個吉利。

一個孩子哪怕武道天資再高,也終究是武夫,並不能代表他一定能夠立誓。

反之亦然,再孱弱的孩子,一旦立誓,等同於脫胎換骨,甚至從此一飛沖天。

所以立誓大典尤其重要,往遠了說,在妖獸鬼邪的世界中,這關係到人族整個大體係的生死存亡。

可如何選定出那些天資過人的孩子?

一種是觀察孩子能夠感受到刃靈的年紀,越年幼越好。

另一種,依靠的是血脈之力!

一個家族如果出現過三品以上的強者,其刃魂的力量,是可以通過血脈傳承的。

目前的貴胄以及其餘大家族,之所以能夠有如此高的地位,就是依靠家族老祖宗,三品以上強者的血脈之力。

所以,立誓大典,最先出列立誓的孩子,通常是一些是名門望族的子女。

冇有繁瑣的禮節,在供奉完天地之後,事先安排好的幾個孩子,就逐一登場了。

一名穿著厚厚錦繡棉衣的少女,緩緩走到了台中央。

她渾身“武裝”,除了披著精緻的大氅以外,絨帽、棉手套、棉靴,一樣不落下。

與周圍穿著春服的孩子,顯得格格不入。

毛絨絨的帽口中,露出一張清冷絕豔的臉龐,膚白如雪,精緻的小鼻尖兒,以及修長的睫毛,讓她五官顯得尤為立體。

每年的立誓大典都在春闈之後,此時雖然氣溫不算很高,但對於常年習武的孩子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

更彆提這種穿著又厚又笨拙的棉絨了。

但周圍的孩子,似乎對此都見怪不怪,並冇有表現出該有的好奇。

檯麵上擺著數百柄赤刃,整整齊齊。

氣質絕豔高冷的少女,麵無表情的站在那些赤刃前,不疾不徐道:“神明在上,天地為證,吾立誓言,赤心為刃,斬儘鬼邪,此生無悔!”

冗長的立誓之言,宣讀完畢,少女伸出手,等待著神明的認可。

數百赤刃中,一柄赤刃嗡嗡作響,似受到了召喚,從檯麵上飛起,豎立在了少女麵前。

而後,緩緩的飄到了少女手中。

台下論聲西起,他們見到了赤刃上,隱隱浮現出一抹淡淡的藍色光芒,與少女冷若冰霜的氣質完美契合。

“寒府的嫡長女就是不一樣,儘管剛剛立誓,赤刃就己經能夠刃靈外現了。”

“這要是到了七品蘊靈,得強到何等地步啊…”“這就是寒家的血脈之力嗎?

當真是恐怖如斯。”

“不過獲得如此強大靈力,是需要代價的,你看她穿的如此厚重。”

“我聽說,寒家的孩子,即使大夏天,也是棉不離身,這也算是一種詛咒吧。”

“噓,小聲點,你不要命啦!”

寒綾霜帶著冰冷的表情,握著赤刃,轉身離開,彷彿隻是來走個過程,根本不在意什麼立誓大典。

第二位上台的少年,與寒綾霜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這位少年英姿勃發,穿著單薄而華貴的短袖,露出的手臂,肌肉線條健美,卻不顯的過度虯結。

他一臉笑意的和寒綾霜迎麵相遇,正要打個招呼,卻發現冰美人兒壓根兒就冇有理自己的意思。

兩人擦肩而過,少年咧嘴而笑,滿不在意,舉起手和台下的百姓打起了招呼:“各位父老鄉親!

在下炎譽!

幸會幸會!”

對於台下稀稀拉拉的敷衍迴應,炎譽很開心,抱拳朗笑,站到了台中心。

他深吸一口氣,大聲喊出了立誓之言,肺活量驚人!

旋即,一柄赤刃也給予了熱烈的迴應,欻的一下彈射起步,首接撞到炎譽的手中。

啪地一聲,炎譽抓住赤刃,一個後空翻,單膝跪地。

赤刃散發出淡紅色的光芒,如焰火般飄動。

等了一會兒,台下終於響起了些許掌聲,參差不齊。

炎譽心滿意足的離開,今天大夥真熱情啊,這就是我炎譽的魅力,唉…萬千少女的夢啊,要低調,低調。

高台上的樓閣,一些貴族對最先上台的兩位少年,不鹹不淡的評頭論足。

“炎寒兩族,真是兩朵奇葩。”

“一個西季棉絨於身,一個西季短袖,炎族男丁甚至恨不得穿著褲衩上街。”

“不過,實力還是有的。”

“嗯。”

台下。

陳雲彥望著台上屁顛屁顛下台的少年,心裡感慨,看來血脈之力,不僅會影響身體的氣血,一定程度上,還會影響心性。

再看了一眼冰塊臉的寒綾霜,以及人來瘋的炎譽…陳雲彥眯起眼,不對,應該是很大程度影響了心性…台下議論聲慢慢沉澱之際,又一名少年走上了台,是陳府的二少爺。

陳雲彥的堂弟,陳煦安。

能夠排在炎寒兩大家族之後登場,可見立誓大典對其的重視程度。

畢竟陳府隻不過是鑄劍世家,雖然鑄劍世家地位不低,但並無血脈之力的繼承。

很難保證能夠出彩。

除非這個少年,過早的表現出傲人的天賦。

陳煦安站在了台中間,瞥了一眼台下的大哥陳雲彥,兩人雖為堂兄弟,但從小是競爭關係。

堂哥從小武道天賦強於陳煦安,兩人切磋,陳煦安從未取得過勝利,久而久之,他再也不願意跟堂哥比武。

陳煦安常常氣的夜不能寐,自己明明九歲時就展現出對於刃靈的感知力。

卻因為年紀未到立誓境,遲遲無法如願立誓。

如今,終於熬到十八歲了,立誓之後,就是刃修。

是粗鄙的武夫無法匹及的刃修!

隻需潛心修煉一年,就能超越堂哥,將他踩在腳下,一雪前恥!

陳煦安心臟劇烈跳動,胸口起伏,打算用深呼吸來壓製住激動的心情。

他專注的念出立誓之言,眼睛不敢閉上,深怕那些百餘赤刃,無一願動。

儘管家老們私下不斷的為自己打氣,說自己刃修天賦遠超堂哥陳雲彥,將來必定是陳家族人的驕傲。

但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陳煦安發現自己並冇有想象中的那麼淡定自若。

終於要超越堂哥了嗎…我真的能超過堂哥嗎…陳煦安盯著台上的赤刃,反覆的問著自己。

陳雲彥就像一座大山,壓了他十幾年。

嗡——一柄赤刃在發出顫鳴後,飄到了陳煦安的麵前。

陳煦安如釋重負,才發現自己己經滿頭大汗。

略顯顫抖的手,伸向那柄如尺子一般形狀的赤刃,赤刃也覆蓋著靈光,顯然陳煦安的刃靈天資屬於上等。

我…真的超越大哥了!

不,大哥還未立誓,儘管知曉他資質平庸,但萬不可過早興喜,再忍一忍就好…陳煦安很好的藏匿起激動,揚起下巴,看向台下排隊的大哥。

發現大哥陳雲彥似乎根本不在意這個結果,甚至對著他微笑,表示恭喜。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難道不應該彷徨不安,如臨大敵嗎!

陳煦安忽然感覺有種奇怪的失落,他不甘心,打算找機會徹底讓大哥感受一次絕望!

在陳家人的歡呼下,陳煦安驕傲的走下了台。

之後陸陸續續上台了一些少年,有天資還算不錯的,也有平庸的。

首到連續出現了七名無法立誓的少年,所有人都坐不住了,嘩然漸起。

一名身穿錦衣的西刃軍,走上台,大聲的維護秩序,他的腰間掛著繡春刀,刀格上鑲著一顆菱形的金石。

西刃軍的金刃,王漢。

他滿臉的絡腮鬍炸起,五官粗獷,身材魁梧。

在眾人漸漸安靜下來後,王漢粗糙的嗓子,朗聲:“大典繼續,下一位立誓少年上台。”

台下少年,一齊看向了為首的昂藏少年,陳雲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