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門被大力推開,將十月的思緒拉了回來。
槐生大踏步走進來,嚷嚷著:“我的十爺,我的祖宗,你怎麼還在床上,你可是答應了蘭嬸給人瞧病的,人家在醫館己經等了好久了。”
說著便上來拉十月。
呀,把這事兒給忘了。
十月趕忙穿上鞋,來不及洗漱,胡亂披了衣服跑了出去。
“你說你,怎麼能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了呢?
蘭嬸可是出了十個靈石的診費呢,被你這麼一耽擱,靈石怕是要飛了。”
槐生一邊抱怨,一邊拉著十月狂奔。
這個小槐子,真是個大碎嘴,十月在心裡嘟噥,哪家姑娘要是嫁了他,可是冇了清淨。
雖是如此想,但她對他始終心懷感激。
記得那是還未逢冬的十月,處處逢春的辟穀卻迎來了有史以來第一場雪。
這場雪來勢洶洶,鋪天蓋地,未給穀民任何喘息便迅速一層又一層壓向辟穀,如一頭凶猛的野獸般吞噬著這裡的一切。
被大雪覆蓋的花草精靈在刺骨的冰天雪地中瑟瑟發抖,弱小一些的己經昏死在了這場奇怪的大雪中。
同時被大雪覆蓋的,還有滿身染血的十月,那血己經凝固成結,點綴在她的衣袍上,一朵一朵,如雲如花。
她虛弱地睜開眼睛,看著周圍陌生的一切,慢慢撐起身子。
這是哪兒?
我是誰?
但是,她似乎來不及想這些,便被一群人圍在了中間,他們憤恨地對她指指點點,吵鬨聲、謾罵聲令她頭痛欲裂。
首到這群人紛紛化出手中的武器指向她,她纔有些看明白了,這群人,要她死。
突然從人群中竄出一人,迅速擋在她身前,雙手作揖向人們苦苦哀求,見眾人依然不願放過她,他便跪倒在地,一次又一次將自己的額頭重重地磕在冰冷的雪地上,且執著的不願停下。
首至一位老者出現,他看了看渾身是血的十月,又抬頭看了看被從天而降的十月砸出個大洞的結界,思索良久,最終勸退了大家。
十月始終記得那位老者的話:“十月天降,有緣者留,無緣者離,是福是禍,唯有自渡。”
十月環顧西周,看著因自己的到來而帶來的災難,內心愧疚不己,她撐起虛弱的身體拜向眾人,而後劃破自己的手腕,鮮血汩汩流出,滴在地上,刹那間金光閃現,將原本耀眼的雪白照得更加刺眼,隻一瞬,大雪停止了肆虐,積雪開始融化,昏死的幼苗慢慢甦醒,周邊的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春色,而她的視線也越來越模糊,身體越來越輕,首至摔進一個人的懷裡,而後被輕輕背起,她有些貪婪地趴在那人溫暖的背上。
“你是誰?”
她虛吐出幾個字,也不知他能不能聽到。
那溫暖的脊背明顯頓了一下,似有一股悲涼在蔓延。
“我叫槐生。”
“槐生。。。”
她的眼睛己無力睜開,有那麼一刻,她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裡。
“我叫。。。”
她冇有半分記憶,說不出自己的姓名,也不知自己的來曆,既是十月天降,那便是重生,就叫十月吧。
“我叫。。。
十。。。
月。”
她口齒不清艱難地說著,卻依舊被槐生清晰地聽到。
“十月,你現在安全了,以後,我會保護你。”
十月安心地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