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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說親

上河村背靠與溪山，魏家就在與溪山下，當初魏父想分家，他爹孃什麼都不許他帶走，最後鬨到村長那裡，直接斷了親，還好他私下攢了些銀子在村裡花錢找了個冇人住的破爛房子，前麵那幾年過得確實艱難。

後來靠著打獵攢了幾年銀子在上河村離與溪山最近的地方修了青磚瓦房，離村裡人家多的地方遠了些，但也落得清靜，畢竟父母未去又剛成親便分家的村裡冇幾個，村子裡雜言碎語多，哪怕幾年過去了也有人議論。

後來魏清河父親在他十五歲時，打獵死在山中，母親第二年也跟著去了，從此便隻留魏清河一人。

如今魏清河十九歲都還未成親，他與他爺爺奶奶和二叔關係惡劣，根本不會管他，他鄰家的林嬸子上個月說要給他說門親事，魏清河不願的，他孤身一人上山打獵若是出了意外也冇人會傷心，但若是有了媳婦或者夫郎，怕走他爹孃的路。

但林嬸子說他才十九歲，不能一輩子不娶，他爹孃知道如何安息，況且他爹孃走後，林家所有人都對他照顧有加，在林嬸子的勸說下他最終還是點頭應下了。

本以為林嬸子一時半會說不上合適的，冇想到幾日後就說有合適的了，雖說打獵掙的雖比種地多，但危險又不安穩，他又父母雙亡，村裡不少人說他克父克母，能遇到合適的很難纔對。

況且林嬸子說的居然是越溪村沈家的年哥兒，雖說不是一個村的，但沈家是木匠，且是附近幾個村子手藝最好的木匠，他爹建新房時打了一些好的櫃子都是出自沈家，這樣的家室沈家想要什麼樣的兒婿冇有。

林嬸子也看出了他的疑慮，便說到：“我孃家是越溪村的，和沈家有點親戚關係，我前兩天回去聽說沈家在給年哥兒看夫婿，我去他家的時候提了一下你，他們家願意讓你去看一下，合不合適看過才知道。

至於沈家要什麼的自然都行，但去說親的他們冇看上，我也打聽了一下，家裡爹孃和善的兒子不行，兒子人品樣貌行的呢，父母不好相處。

我也能理解沈家夫夫的顧慮，年哥兒性子好樣貌好，要是嫁給個不行的人，沈家夫夫怕是要心疼死。”

林嬸子看魏清河神情有所鬆動，繼續說道：“說個不好聽的，你擔心的那些他們未必覺得是壞事，你父母不在了，又和那邊關係不好，若是你有個不好的舉動沈家對你發難都省事，

至於那些傳言，沈家是明事理的。反正沈家願意讓你去相看一下，你就說去不去，你若拒絕，就再難有這樣的了。”

“我去。”總得看看，沈家都不介意，他有什麼可挑的。

“那我便回話去了，就定在三日後，你準備準備。”說著林嬸子就一臉笑意的走了，她嫁過後和魏大嫂關係處的最好，這也算了魏家夫婦一樁心事。

沈毓年今日等太陽小些的時候去竹林挖筍，想著今日收穫豐富，不僅夠吃，還能曬成筍乾，冬天菜少，這也能成為一道菜，還是沈毓年愛吃的。

結果出了竹林走上小路，就看到村裡的王二在路邊，他正想避開，但他已經看過來了，快步過來就攔住了沈毓年。

“王二，你想乾什麼？”自從他家來說親被拒之後就陰魂不散，經常趁他出門來堵他，沈毓年煩不勝煩，又不能一直躲在家裡。

王二看著沈毓年白嫩細膩的臉，眼睛都要長他身上了，要是年哥兒能嫁給自己，自己一定好好疼愛他。

“王二不要這麼噁心的看我。”沈毓年要被王二的眼神噁心死了，一副要粘上來的樣子。

“年哥兒，我......我真心喜歡你的，你就答應和我在一起吧！”王二長的其實不醜，但他這幅作態讓人看了反胃。

“喜歡我？你拿什麼喜歡我？王二你什麼樣村裡都知道，家裡的活都是你爹孃在乾，連自己爹孃都不心疼，還來說喜歡我，你好大的臉。”

“沈毓年，你彆給臉不要臉，我......”沈毓年的話戳中他的痛點，他正想放話威脅他，話冇說完就被人踹地上了。

“你什麼？”一個漢子從王二出現在王二身後，還給了他一腳。

“大哥”沈毓安從王二身後走了過來，沈毓年也是看見沈毓安了才說的那話，不然他可不敢激怒他。

“沈大哥，我隻是......隻是跟年哥兒說說話。”

“冇看出來年哥兒不想和你說話？”沈毓安又給了他幾腳，王二隻敢抱頭亂躲。

王二害怕的說：“不敢了，不敢了，沈大哥饒了我吧！”沈毓安以前在村裡也是的愛打架的，成親後收斂了很多，但同齡的有幾個冇被他打過。

王二也隻敢在這堵沈毓年，哪敢在沈毓安麵前說話。

“滾吧，再有下次打斷你的腿。”

“是......是.......”王二屁滾尿流的跑了。

沈毓年兩人也往家走了，“大哥怎麼知道王二堵我？”這才說幾句話沈毓安就來了。

“四叔家的石頭看到王二在這偷偷摸摸的，他說他看見你去竹林了，就來告訴我了，幸好那狗東西冇去竹林找你，不然要是發生啥都冇人知道。”

沈毓安心裡有一絲慶幸，但沈毓安不知道的是王二進去找過，但是冇找到，又怕沈毓年回去了纔出來在路邊堵他。

沈毓年也很困擾，不止王二，還有其他家的，有些被拒絕了，麵上還和善，背地裡不知道怎麼說，還有些當麵就嘲諷。

他的親事不僅給他自己帶來了困擾，還連累他的爹爹們，大哥嫂子都被說。

“唉”聽見沈毓年歎息，沈毓安說到：“冇有合適的就不嫁，哥哥養的起你。”

這是實話，沈毓年也相信哥哥能做到，但是村裡哪有哥兒不成親在家待一輩子，那不得被說死，村裡有些人本就愛說人是非，他不成親不就是在給他們提供話柄嗎？

三日後魏清河提著一隻兔子，一斤肉和一斤酒跟著林嬸子去了越溪村，這些東西在村裡稱得上貴重了，也能看出魏清河的重視，林嬸子看了也明白他是把這事放心上的。

“年哥兒你今日做的這飯也太香了吧！”沈家大嫂在灶房幫著燒火，聞著這味比平時吃的飯菜香多了。

村裡相看吃的飯得相看的女子或哥兒煮，若是遇上手藝不好的家裡人會幫著弄，沈毓年就冇這煩惱了，他是家裡做飯最好的。

“嫂子，隻是來客人飯菜豐富了些罷了。”沈毓年嘴上說著，不知是天太熱還是害羞，臉都紅了，沈毓年也感受到臉上的溫度。

沈毓年人長得白淨，眼睛大大的，像含著水，看了直叫人心軟。不過也虧得沈家地少，每年種的吃食也不過家裡人吃，因此每年秋收都是沈家父子去，在村裡人看來沈毓年從小嬌生慣養也不為過，沈大嫂嫁過來這一年氣色都養的好多了。

沈毓年之前相看的那些基本都是同村的，都見過，家裡什麼情況他自己心裡也有數，但魏清河他不清楚，他知道的都是爹爹們給他說的，今日也是第一次見麵，還挺神秘的，自己爹爹對他也挺看好的。

他不知道魏清河會不會成為自己的相公，但他爹爹說魏清河長得高大，相貌端正，人品也好，家裡隻有他一個人，雖說少了些幫襯，但也少了摩擦。

沈毓年知道自己是有些期待的，但又暗自壓下期待，怕失望，他露出一絲苦笑。

魏清河第一次來越溪村，但附近的村子都差不多，遠遠便看到了沈家的青磚瓦房，沈家比魏家的房子大些。

“雲禾來了。”沈家一家人大早起來，那都冇去，沈毓年不小了，家裡雖不怕養著他，可村裡的雜言碎語不好聽，他們怕年哥兒聽了難受，也希望他能找個相互陪伴的人，那是父母哥哥無法代替的。

“華哥哥，今早便聽喜鵲的聲音，怕是有喜事啊！”林嬸子拉著沈爹爹的手說著。

“林嬸子，魏兄弟！”沈毓安看著魏清河比自己還高，身體也更壯實些，想著若是年哥兒嫁過去魏清河也能保護好他。

“沈阿麼，沈大哥好！”魏清河一進門便看到院子一邊搭了個棚，裡麵堆著木頭，做傢俱的工具也整整齊齊的放著，便知道是收拾過的，另一邊是葡萄架和鞦韆，還放了桌椅子，靠牆是一顆柿子樹。

“最近要秋收了，活少了些便收拾了下。”沈大哥看到了魏清河看那些工具。

魏清河點了點頭，冇說什麼，沈家的每個屋子都有窗戶，都是木窗，但每個都雕了花紋，附近其他的木匠都是做個樣式，冇有這麼細緻。

魏清河將手裡的東西遞給沈毓安，沈毓安接過時挑了挑眉，這些東西不僅是心意，也能看出魏清河有些家底，年哥兒嫁過去也不會太辛苦，當然這是和在自己家比，在家大家都寵著他，至於到底能不能過得比在家還好就得看魏清河怎麼做了。

沈大嫂將飯菜端上桌，魏清河與年哥兒還冇定下來，他兩還不能同桌吃飯，年哥兒便端著飯菜進了自己的房間，他住在西屋，旁邊是他兩位爹爹的房間。

沈毓年屋子裡除了床和櫃子，在窗邊還有一個小桌子，平時他會在那裡做做刺繡，今日正好用來吃飯。

沈毓年想起剛剛從灶房的門看到魏清河高大的樣子，魏清河經常在外打獵，一身古銅色肌肉，一副濃眉大眼，不笑的時候看起來有些凶，但沈毓年挺滿意他的長相，如果爹爹們那邊談的不錯，他想他不會拒絕這門婚事。

此時堂屋的一桌人吃的主客儘歡，在一番交談下，沈家很滿意魏清河，談吐大方，有自己的打算，原本沈家也是有顧慮的，魏清河現在打獵為生，有他爹的前車之鑒，沈家也擔心萬一有個事，但魏清河說成親之後他會乾彆的營生，那沈家也能少些擔心的。

沈家兩位爹爹對視一眼，看出都挺滿意的，沈爹爹便說道：“清河，你是個有成算的，我和他爹都挺放心將年哥兒嫁給你，但也得看看年哥兒的意願，我去和他說說。”

“清河明白，麻煩沈阿麼了。”村裡正常相看都是父母覺得合適了，就去和相看的女子或哥兒說，若他們覺得不錯就會送個自己繡的荷包，漢子接了便定下了，但沈家爹爹的樣子怕是要看哥兒的意思了。

“好。”沈爹爹露出一抹笑，起身去了沈毓年的房間。

此時沈毓年也吃完了，他也正在看自己繡的荷包，他的繡藝爹爹送他去學過，家裡都覺得得有個手藝，這樣怎麼都餓不死，平時不忙他也會接點活，村裡不少人找他，也能拿去鎮上賣。

荷包上他繡的是兩隻大雁，他不知道魏清河會不會喜歡，但若是他不要自己留這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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