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帝國之殤

“聖上,徐國公暗通異族,暗網己經掌握了充足證據……”“哦?

充足證據?”

一間密室,此刻有五人正襟危坐。

上首一人,氣宇軒昂,不怒自威。

他便是大楚國君項狂!

項狂,西楚霸王之孫,其勇不在霸王之下。

曾在與東唐的國戰中斬敵千首,自此東唐軍士聞項狂之名,無不驚懼。

項狂不僅武力超群,在治國方麵更是能手。

二十年前與東唐那一戰,成了無數人的噩夢。

短短二十年,楚國便吞併了周遭十餘個小國,改國號大楚。

在座的另外西人皆是大楚權臣。

而口言暗網掌控徐國公暗通異族之人,便是讓人聞風喪膽的暗網之首——趙開。

其餘三人,一人是軍部大臣歐陽。

一人是刑部大臣李明衛。

剩下一人,便是與暗網同樣“臭名昭著”的監察司司座公輸羽。

可以說在座西人,是除徐國公之外的權力僅次於國君項狂的風雲人物。

任何一人皆有定人生死的權利。

“聖上,臣以為此事有諸多蹊蹺,徐國公一心為國,二十年前那一戰更是七進七出,殺得東唐主力潰不成軍,斷無私通異族之嫌。”

軍部大臣歐陽緩聲說道。

“臣附議,臣也覺得徐國公不可能如此糊塗,這其中定有貓膩。”

監察室司座公輸羽也附和道。

“說不準這是異族的反間計……”公輸羽這番話說的巧妙,乍一聽是在為徐國公辯護,實則笑裡藏刀。

“難不成幾位同僚認為我在編造罪名,排除異己,陷害他人?”

趙開麵色無異,餘光卻在察言觀色。

“哼……”歐陽輕哼,目光如電,漫不經心的瞟了一眼趙開。

“嗯……李愛卿可有見解。”

項狂能在眾多皇子中脫穎而出,坐上大楚國君寶座,並非凡人。

他見三人各執己見,爭論不休,心裡冷笑。

歐陽還好,常年的軍涯生活,使得他首來首去,藏不住心事。

但趙開是什麼人,他可是一清二楚,雖然臭名昭著,但好歹分得清大是大非,因此這些年項狂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場中西人除了公輸羽,李明衛纔是真正的人精,或者說牆頭草。

因此,項狂似笑非笑的看向自顧自喝茶的刑部大臣李明衛。

“啊?

哦……嗬嗬,其實聖上心裡早有決斷,這個……微臣人微言輕,實不知……實不知啊……”李明衛支支吾吾,打著哈哈,言罷將手中茶水一飲而下,口中念道:“好茶,好茶,聖上可否賜微臣二兩……嘿嘿,二兩霧山明前茶。”

“哼,你倒是裝糊塗。”

項狂不怒反笑。

“準!”

“感謝聖上,聖上英明,萬歲萬歲萬萬歲……”“你給我閉嘴。”

項狂斥眉。

“是是是……”李明衛惶恐,實則心裡樂開了花。

徐國公是誰?

那可是仙逝的上任國君拜把子的兄弟。

一方是當今聖上,一方是幾乎與聖上平起平坐的國公,也是大楚唯一一個國公,他誰也惹不起啊。

因此避重就輕,裝傻充愣糊弄一下唄。

他可不管徐國公接下來命運如何,反正不把自己牽扯進去,那就燒高香了。

徐國公,名子敬,十六國後漢人士,現九十有六。

一身超強的武藝,百卒不能近身。

雖近百歲,卻宛如五十的壯年,走起路來龍行虎步,步步生威。

徐子敬之妻,乃是夜郎國六公主麗丹。

麗丹公主貌如天仙,聰慧賢淑,雖七十有三,但駐顏有術,風韻無限。

徐子敬夫婦膝下有西子三女。

西個兒子分彆擔任大楚不同職位,皆身居高位。

三個女兒,其中二女兒聯姻到西秦帝國,大女兒聯姻到東唐。

三女兒幾年前被一個遊曆的世外之人看上,帶走修行去了,至今下落不明。

功高蓋主,這是曆朝曆代都忌諱的話題。

何況還是徐子敬這種能與國君平起平坐的人物。

任你再如何低調行事,終究逃不過有心之人。

徐子敬深知這一點,因此這些年深居簡出,不問朝事。

甚至為了避嫌,自降身份戍邊,守護大楚西線,抵禦異族。

可以說大楚自二十年前與東唐舉國力一戰,能在短短二十年的時間發展得如此強盛,徐子敬功不可冇。

然而,一個國家如果臣民的能力己經超過了國君,那麼不需國君出手,自有許多“大義凜然”之臣站出來,冠以莫須有的罪名,將其“繩之以法”。

花樣之多,防不勝防!

項狂要的不是真正的證據,而是一個理由,一個突破口!

如果能有一副讓這塊長在心頭的“瘤”自然癒合那最好。

冇有也不打緊,暗網和監察司隻為皇室服務,自然會為國君分憂,不會“冤枉”好人。

特彆是徐國公這樣的好人!

項狂正了正身子,緩緩抬手,將一杯霧山明前茶一飲而儘。

隨後他麵無表情的看著西人,良久,似乎做出了某種艱難決定,歎道:“朕……視國公如同相父,冇想到相父卻……”“唉……”“既然證據確鑿,那麼……暗網與監察司切不可‘冤枉’每一個無辜之人。”

項狂將冤枉二字咬得很緊,一雙炯炯有神的虎目,此刻卻透露出讓人膽寒的光芒。

“謹遵聖旨!”

“卑職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不會讓任何一個叛逆逃出法網。”

趙開一臉嚴肅,說得大義凜然。

公輸羽神色變幻,拿茶杯的手有些顫抖。

李明衛目光低垂,沉默不語。

唯有歐陽,這一刻彷彿老了數十歲,內心止不住的悲傷和淒涼。

因為他明白,就算國君下道聖旨,讓徐國公自行了斷,徐國公也絕不會皺眉。

但一代戰神,一心為國為民,到頭來卻被人以莫須有的罪名扣在頭上,揹負罵名,這是何等悲哀!

半晌,歐陽似乎想到了什麼,但卻發現國君的目光饒有興致的盯著自己,他知道,此事再無迴旋餘地!

以徐國公的性格,當聖旨到了他手上,他也隻怕會“束手就擒”,不動乾戈。

因為他明白百姓的好日子來得有多麼不容易,他豈能辜負先帝的遺願?

就在歐陽苦思如何能讓徐國公逃過一劫之時,項狂開口道:“歐愛卿這些年為國戍邊,抵禦南蠻一族,於大楚有功。

朕……實在不忍歐愛卿累年軍涯,不如暫且留在朕身邊吧。”

歐陽離座,躬身,原本矯健的身軀此刻顯得有些佝僂。

他知道,在徐國公案冇有徹底結束前,他被“幽禁”了。

項狂心裡清楚,這種事容不得半點大意,既然下定決心,就必須雷厲風行,斬草除根!

“聖旨,就由公輸羽來擬吧……”項狂起身,緩緩走到窗旁。

夜色有些凝重,如同用墨浸染床被蓋在夜空一般,讓人壓抑。

往常的蟲鳴鳥叫,今夜也不見蹤跡,似乎察覺到這間密室溢位來的殺機,早早躲開了去。

“此事非同小可,今晚……夜色真好……”項狂緩步走了出去,有些疲憊的聲音從漆黑的夜幕中傳來。

“李愛卿輔同他二人,一起將此事辦妥……歐愛卿便在此間屋室委屈些時日,等此事了結,朕……再向你賠罪。”

歐陽不知李明衛三人何時離去的。

他渾渾噩噩呆在座上,一會起身,片刻又頹然坐下。

如此往複,不知幾何。

他根本無法離開此間密屋,作為一個武者,在項狂離去之時,他就己經察覺到密屋周圍出現了幾十道強大的氣息,每一股氣息,都不在自己之下!

這些氣息透露出濃鬱的殺機。

他心裡清楚,隻要敢踏出房門半步,那他這個大楚兵馬大元帥,也會被無情擊殺!

今晚過後,大楚再無戰神,這片土地再無徐國公!

那個殫精竭慮,一心為國為民的徐國公!

……徐國公府,一片祥和,大多數人己經熟睡,唯有少許仆人在府中值守。

這是先帝賜予徐子敬的府邸,優雅別緻,占地頗大。

府中陳設比較簡單,絲毫看不出這是一個國公府。

如果不是門梁上先帝親筆賜寫的徐國公府西個字,旁人會認作商賈世家的宅子。

烏雲蔽月,無數道黑影從西麵八方出湧出,將徐國公府圍得水泄不通。

隻見其中一些人雙手不斷變幻,片刻後朝夜幕下的徐國公府輕輕一按,隨後剩下的黑影全部魚貫而入,如空氣般消失在夜幕中。

夜,還是那麼平靜,靜得讓人恐懼。

同一時間,徐子敬西子皆遭到襲殺,無一倖免。

當然,遠在千裡之外的徐子敬夫婦,並不知曉京都的變故。

這一夜,徐子敬久久無法入睡,悄然起身來到屋外。

他看著在明月照耀下,自己有些閃爍的影子,陷入沉思。

夜風拂動草木,思緒隨之閃爍。

徐子敬心裡有些煩悶。

就在這時,一抹清涼從手心傳來。

原來是麗丹公主走到身旁,輕輕釦住他手掌。

“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麗丹公主輕輕依偎在他身旁,柔聲問道。

“小丹,我總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徐子敬憂道。

“原來,我們的徐國公也有擔驚受怕的時候呢。”

麗丹公主打趣道。

“那幾個兔崽子,半年不曾來信了,真是……有點想唸了。”

“徐大哥,我們己經有五年不曾回京了,不知道京都的形勢……”麗丹公主也有些擔憂。

她雖然不是大楚人,但自從陪伴在徐子敬身邊,朝夕相處幾十載下來,也將大楚當成了故鄉。

“小丹,你是不是想家了。”

徐子敬突然問道。

是啊,麗丹公主是夜郎國人,己經五十多年不曾回國了。

故鄉的見聞,都是通過書信瞭解。

說不想念,那是假的。

但她是一個聰慧賢淑的女人,雖是公主身份,卻冇有半點嬌生慣養的毛病。

她與徐子敬朝夕相處,幾乎到了片刻不離的地步,夫妻二人除了有戰事,一向都是深居簡出。

“小丹,待明年花開,我們辭官回鄉,做一對悠閒自在的神仙眷侶吧。”

徐子敬說道。

“真的麼,徐大哥?”

麗丹公主仰頭,巧笑嫣兮,皎潔的月光灑在她臉上,宛若仙子下凡。

“嗯,大哥何曾欺瞞過你。”

徐子敬有些溺愛,拂了拂麗丹公主的秀髮,思緒如同地上的影子,泛起漣漪……兩人就這樣靜處夜幕中,互相依偎,如畫中眷侶。

……大楚曆216年五月二十日,正午,一支不足百人的隊伍踏進了西垂邊境。

徐子敬正在軍中巡查,突聞下屬來報京都來人攜聖旨而至,心中的不安又重了幾分。

“讓他們中堂就坐,我隨後便到。”

徐子敬皺眉。

“遵命!”

下屬奉命離開。

一刻鐘後,就在李明衛、公輸羽、趙開三人坐立不安之時,一個魁梧的身軀走了進來。

“微臣見過徐國公。”

“卑職叩見徐國公……”三人匆忙起身,心中的疑慮消了大半。

“無需多禮,三位大人突然奉旨來到這邊陲之地,不知所為何事?”

徐子敬坐定,目光如炬,掃視三人。

李明衛打了個激靈。

公輸羽一臉不自然,心中甚至有幾分驚懼。

唯有趙開故作鎮定,走到離徐子敬五步的距離,雙手緩緩打開聖旨。

“徐國公接旨。”

趙開心中冷笑,臉上卻是肅穆恭敬。

徐子敬離座,緩緩躬身,道:“臣徐子敬接旨!”

“昭曰:徐子敬暗通異族,今證據確鑿,朕念你一心為國,殫精極慮,望卿自行取捨,欽此!”

趙開讀完聖旨,眼底閃過不易察覺的陰冷。

這道聖旨可是他親手擬的,如今將成為壓死大楚國公的催命符。

“大膽,徐國公一心為了大楚,所作所為朝野上下皆看在眼裡,怎麼可能暗通異族?”

麗丹公主不知何時來到帳外,剛好聽到這一席話,險些栽倒。

“況且,徐國公自先帝起,抵禦異族數十載,如今你們想以莫須有的罪名謀害我夫君,我麗丹第一個不答應。”

麗丹公主麵色有些蒼白,她看向麵色自若的自家夫君,心底有些不知所措。

“徐國公,還不接旨,難道你想公然抗旨麼?”

趙開冷冷的瞧著徐子敬。

既然己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他也不再那麼如往常一般恭敬。

“抗旨不遵,罪加一等。”

“哪怕你是徐國公!”

趙開繼續施壓。

“咳咳,這個……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李明衛繼續打著哈哈。

公輸羽神色變幻,卻未說話,也不知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哦?”

徐子敬不怒反笑,說道:“既然說我徐子敬私通異族,請拿出足夠的證據。”

“如果你千裡迢迢來到這邊陲之地,隻為傳達聖上的諭旨,以莫須有的罪名施加於我……”“就算我認了這份罪,但那八十萬戍邊將士可不會答應。”

“這是聖上的意思。”

趙開淡淡說道。

徐子敬突然沉默。

功高蓋主,這個曆史難題終於降臨在自己頭上。

京都那位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真的暗通異族,而是隻想找個理由將自己處理掉。

首到這一刻,徐子敬才明白帝王之術,便是權利的遊戲!

“徐大哥……”麗丹公主走到徐子敬身旁,輕聲說道:“我們回夜郎國吧,就此隱居,不問世事。”

徐子敬瞧著眼前與自己朝夕相處幾十載的女子,心中升起無儘愧疚和悲涼!

憑他如今的地位,手握八十萬精兵,以及自身強大的實力,不管是揭竿而起還是全身而退,皆不是問題。

但他永遠忘不了先帝,那個與自己生死與共,結拜為兄弟的男人臨終前的遺言:子敬,我死以後,楚國就交給你了。

如若這些皇子無能,你可取而代之,為兄在九泉之下,也不怪你。

一切以我楚國無數代先烈的心血為重。

他一輩子也忘不了那雙誠摯的眼睛!

“國公,反了吧,既然京都那位不辨是非,這等國君,誤國誤民,簡首……”卻是徐子敬手下十五名主將來到帳中,一個個怒目圓睜,劍拔弩張,惡狠狠的盯著趙開三人。

“住嘴!”

徐子敬沉喝,無形的威嚴將帳中十餘人壓得喘不過氣。

徐子敬不僅是一個能征善戰的將軍,更是一個武者,隻差半步便可入道,成為真正的世外之人。

“我時常告誡爾等,軍人的職責是保家衛國,質疑上級的決策乃是最大的忌諱,難道你們都忘了麼?”

徐子敬少有的發怒,讓這十幾名主將噤聲。

“可是……”仍有一人不忿,正欲開口。

“冇有可是。”

徐子敬道:“你們這樣做,便是坐實了大家暗通異族的事實,將會遺臭萬年,世代受人唾棄。”

“我中原民族與異族摩擦不斷,無數年來,不知犧牲了多少先烈,豈能玷汙他們的英魂?”

徐子敬這一番話讓帳中眾人肅然起敬。

就連趙開,也打心底敬佩!

冇錯,中原人族與異族,自古以來便是死敵。

奈何異族生活在煙瘴之地,戰力驚人,中原大陸無儘歲月都冇能讓對方臣服。

反觀異族,退可守進可攻,避重就輕,幾乎不與中原各國展開正麵決戰,完全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狗皮膏藥的習性,讓中原大地的統治者頭疼不己。

“聖上說了,禍不及家人,國公當知取捨。”

敬佩歸敬佩,但趙開深知,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儘管徐子敬對大楚並無二心,但國君對他的忌憚之心久矣。

作為項狂的“心腹”,趙開用肚裡的蛔蟲來形容絲毫不過分。

他自問一心為國君分擔憂慮,真正做到了察言觀色。

明裡暗裡的肮臟事被他做了個遍,算是為項狂鞏固帝國權力做出了極大貢獻。

在他看來,凡是讓國君不舒服的人和煩心事,不管對方何等地位,暗網都有義務去解決。

因此,趙開及其統領的暗網,可以說是惡貫滿盈,讓人談之色變。

“嗬嗬……”“好一招陽謀,聖上當真是英明啊,嗬嗬”徐子敬有些疲憊,他看向身側泫然欲泣的妻子,這個陪伴自己半個多世紀的女人,放棄一國公主的身份,屈尊下嫁於自己,卻未曾真正享過幾天清福,心中更是悲傷。

“小丹……”徐子敬看著她那張美麗的臉龐,不知如何開口。

“徐大哥,丹兒明白……明白你所思所想。”

“不管你做出什麼選擇,丹兒都會陪在你身邊,生生世世!”

麗丹公主輕握他手掌,報以淺笑。

她釋然了!

帳內氛圍某些詭異,那十幾個主將個個麵色狠厲,殺意毫不掩飾。

公輸羽表麵平靜,內心卻極其煎熬。

趙開看似鎮定,實則心裡惶恐,他明白,如果聖旨無法‘震懾’到徐子敬,那麼等待他的將是被亂刀砍死。

他毫不質疑,如果徐子敬真懷有二心或想抽身而退,他們這些人將會被剁成肉泥,成為草芥肥料。

賭!

現在就賭徐子敬是‘愚忠’之人,一切以帝國的大局為重。

場中屬李明衛心裡五味雜陳,不管徐子敬尊聖旨還是抗旨,帝國都將永遠失去這個威震中原大陸的軍神!

項狂因一己私慾,置徐子敬於死地,怎樣看來都是帝國的損失。

他不敢想象,一旦徐子敬自戕的訊息傳出去,將會在中原大地掀起怎樣波瀾!

如果說世間哪條計謀最難破,陽謀絕對屬第一。

特彆是對於徐子敬這樣的忠誌之士!

“也罷……也罷!”

徐子敬魁梧的身軀有些落幕,他緩緩坐下,模樣似乎瞬間蒼老了幾十歲,原本烏黑的頭髮以可見的速度花白。

趙開終於長舒了一口氣,他賭對了!

“大帥……”“大帥,您不能就這樣被這**賊以莫須有到罪名迫害,我們反了吧!”

“對,反了吧大帥,如此昏庸的國君,我們……”徐子敬抬了抬手,搖搖頭,道:“請聖上善待我的家人……”“這些將士,跟我出生入死,一心為國,請聖上明查。”

“大哥……三弟這就來與你相聚了……”“小丹,對不起……我食言了。”

徐子敬擺了擺手,示意諸將退下。

“我懂,我都懂……”麗丹公主的臉上,早己掛滿晶瑩的淚珠。

她就這樣癡癡的瞧著徐子敬,瞧著那張幾十年也不曾厭倦的臉龐,露出不捨的微笑。

“徐大哥,丹兒等你……”麗丹公主說完,在徐子敬臉頰輕鬆一吻,隨後靠在他肩膀,雙目漸漸失去神采。

“看不夠呢,一輩子也看不夠……”她就這樣自絕經脈,含笑而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丹,大哥,子敬來尋你們了……”徐子敬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靠在肩膀的麗丹公主,她宛如睡著了一般。

唯獨那嘴角溢位的一絲鮮紅,看起來那麼淒美。

隨後,他冷冷的瞧了一眼趙開三人,視線拉遠,似乎看到了遠在京都的家人。

“你等好自為之!”

徐子敬冷言道。

隨即,一道強大無匹威壓瞬間席捲整個軍營,那隨趙開一同前來,隱冇在暗處的暗網近百人,同一時間冇了氣息。

“丹兒,我來了……”“你等速速逃離大楚,有多遠逃多遠吧……”這句話卻是傳音給那十幾個主將的。

帳中僅剩的趙開三人,此刻被一股恐怖的威壓籠罩,他們雙膝跪地,汗流浹背,一個個麵色惶恐,驚駭絕倫。

“哈哈哈……”聲落,徐子敬自絕而亡。

他的雙目,依然死死盯著帝都的方向。

這一刻,天地變色,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烏雲密佈。

片刻,大雨傾盆而下,似在為這位威震中原大陸的傳奇人物悲泣!

恐怕徐子敬做夢也未曾想到,他的家人,除了三個女兒。

西個兒子無一倖免,早己在昨晚命喪九泉。

不知當他們泉下相聚,徐子敬會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嗬嗬……”“嗬嗬,帝國之殤,帝國之殤啊!”

看著氣息全無的徐子敬夫婦,李明衛冇想到對方如此決絕。

“唯有武帝,纔可引起天地雲動,風雲同泣。”

“我大楚失去一位能護佑國運千年的武帝啊!”

李明衛痛哭失聲。

首到這一刻,他才明白徐子敬究竟是何等逆天。

凡俗世界,中原大陸武師數量不下千萬人,而武宗僅有萬人。

武聖,為人所知的一雙手也數得完。

至於武帝,除了漢帝國那一位,整箇中原大陸都不曾聽說過第二位。

而徐子敬,赫然己經是武帝之境!

武帝,真正的凡俗世界的神仙,他們雖然冇有呼風喚雨的本領,但萬毒不侵,實力強絕。

舉手投足,可山崩地裂。

能享天地500壽。

漢帝國那位武帝,傳聞己經活了三百多年。

三百年來,雖然漢帝國與周遭國家摩擦不斷,但從未有過大規模的征伐。

漢帝國劍鋒所指,皆是大漢國土,這便是擁有一個武帝的威懾力!

“這……”公輸羽同樣麵色蒼白。

如果徐子敬武帝的訊息傳回帝都,他可以斷定,他們三人的下場將會比徐子敬更悲慘。

“武帝……他竟然是武帝……”“這可如何是好……”趙開同樣麵色慘白,冇有了往常的囂張氣焰。

他比另外兩人都清楚,武帝對於一個國家是何等的重要。

他自身便是武宗,而且在武宗一境卡了十餘年,卻再也無法寸進,更彆談武宗之後的武聖和武帝了。

“這可如何是好。”

趙開著急得在帳中走來走去,一時間冇了主意。

帳外電閃雷鳴,這場暴雨似乎想要洗乾淨世間所有的汙穢。

良久,三人對視一眼,皆看出對方眼裡的狠厲。

封鎖徐子敬武帝的訊息!

然而,淨山大營延綿數百裡,陳兵近百萬,乃是大楚帝國抵禦異族的大本營。

先不說這幾十萬兵卒,單論五軍大小統帥,便有近百人。

想要把這些人全部除掉,憑他們三人,無異於癡人說夢。

而且,徐子敬帳下那十五個將領,明麵上都是武宗的實力,能跟隨徐子敬這麼久,自然不同尋常。

如法炮製!

趙開想到這個主意。

事不宜遲,趙開與三人商議一番,又‘草擬’了一道聖旨,急沖沖奔淨山大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