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以慰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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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中間那塊發著紅光的石頭名叫血玉,不知道為何,我看一眼便覺得頭疼欲裂。算了,就不湊熱鬨了,還是早些走吧。就在我們幾人準備離開之時,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軍隊,他們身著黑色鎧甲,手持鋒利的兵刃,將我們團團圍住。準確地說,是將我圍住。萬朝意和李明玉都被攔在了包圍圈外。“以此人,祭天,以慰天道!”無法想象,祭壇上方端坐的那穿著龍袍的人,他那36.5度的嘴怎能說出這冰冷的話?隨機抓人祭天?什世道!皇帝似乎可以為所欲為,他甚至不需要向祭壇下麵匍匐在地的子民們解釋一句。一名身材魁梧的將士麵無表情地執行著命令,他單手如鐵鉗般將我從木椅上拎起,毫不費力地丟在了那莊嚴而又神秘的祭壇之上。那一刻,我如同一片落葉般無力,從未意識到自己的身軀是如此渺小,力量是如此微不足道。祭壇的石麵冰冷而堅硬,撞擊在我的背部,讓我忍不住悶哼一聲。我抬起頭來,隻見眼前,那傳說中的血玉靜靜地躺在祭壇的中心,散發著淡淡的紅光。我也從未想過會在以這樣的形式近距離靠近血玉。是的,血玉就在我眼前,觸手可得。但我伸出的手,卻又縮回了,那不是我該碰的東西。那名將士依舊麵無表情地站在一旁,彷彿一尊石刻的雕像,靜靜地等候下一道命令。隻見皇上微微頷首,隨即幾名士兵便動作麻利地將我懸吊於祭祀柱之下。下方,木材被迅速堆積起來,形成一個巨大的柴堆。火光在木材間跳躍,映照著周圍人肅穆而緊張的臉龐。如果不是即將被燒死,懸空的感覺其實還不錯。身體隨著微風輕輕搖晃,彷彿正在盪鞦韆。但心中的惶恐和不安,卻如潮水般洶湧而至。我忍不住脫口而出:“拿自己的子民祭天,你身為君王,不覺得丟人嗎?”話一出口,我便意識到自己的衝動。但我想,任何一個生命受到威脅的人,都無法保持絕對的理智吧?皇上似乎並未動怒,隻是淡淡地迴應:“血玉散發的光,指向了你,它需要你獻祭!這是你的無上光榮!你的家人會得到妥善安置的!”我憤怒地反駁:“拜托,這是光的折射!光指向我,就要我死?這簡直荒謬至極!”我瞪視著皇上,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昏君,我說它需要你獻祭,你先獻一個我看看?”我的話語如同利劍般刺向皇上的心,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但我馬上就要被燒死,已經顧不了那多了。周圍的人群開始騷動,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麵,波瀾不斷擴散。士兵們緊張地握緊了手中的武器,鐵甲在火光映照下閃著寒光,彷彿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發生的暴亂。萬朝意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帶著一種異樣的平靜:“如意,別怕,這的一切馬上就要結束了!”我抬頭望去,試圖在人群中尋找他的身影,卻隻看到他若隱若現的輪廓。他身為我的家人,卻絲毫冇有擔心我的生命安全,反而透露出一種期待。這讓我感到一陣寒意,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難道他真的覺得用我祭天是一件無上光榮的事情嗎?他們或許真的相信,通過獻祭無辜的生命,可以換來所謂的“榮耀”和“安寧”。眼前的一切卻讓我感到無比絕望。火光在眼前跳躍,木材的劈啪聲在耳邊響起,我知道,時間正在一點點流逝,而我,卻彷彿被困在了一個無法逃脫的噩夢之中。我瞪大眼睛,試圖從萬朝意的臉上找出哪怕一絲的同情或不忍,但失敗了。他的眼神深邃而冷漠,彷彿我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棋子,被隨意丟棄在這個荒誕的儀式中。“如意,不是你想的那樣,以後你就會明白了!”萬朝意平靜地說道。以後?我就要死在這祭祀柱上了,哪還有以後?心中的憤怒和絕望交織在一起,化為一股強烈的力量,讓我開始掙紮。我試圖掙脫束縛,但那些繩索卻如同鐵索般堅固,將我緊緊固定在祭祀柱上。“你也要獻祭!”我將目光轉向了皇帝,讓我冇想到的是,血玉散發的光,此刻也指向了他。“孤是君王,國不可一日無君,孤怎能赴死?”好一個馳名雙標!所以玩的是權力的遊戲嗎?“天道聽令,狂風驟雨及時至!”我大概是瘋了,我也不知道我在胡說八道些什。話音剛落,那間,風雨猶如一幅濃墨重彩的畫卷,在大地上鋪陳開來。起初,風隻是輕輕地吹拂,帶著些許涼意。但漸漸地,它的力量不斷增強,變得狂暴起來。祭祀台旁的樹木被吹得東倒西歪,枝葉在風中狂舞,發出陣陣淒厲的呼嘯聲。空氣彷彿被這股狂風撕裂,發出尖銳的嘯叫。隨著風的加劇,雨也開始傾盆而下。雨點如同密集的箭矢,狠狠地砸在地麵上,濺起無數水花。整個世界都被這狂風暴雨籠罩,變得朦朧而模糊。在這肆虐的風雨中,皇帝跌坐在了地麵,他彷彿受到了驚嚇,臉色蒼白,失去了剛剛的威嚴。他顫抖著雙手,試圖穩住自己的身形。原本整齊劃一的士兵們,此刻也四處逃竄,冇有了最初的器宇軒昂。他們的鎧甲在風雨中顯得黯淡無光,手中的武器也被狂風吹得搖曳不定。雨水澆滅了祭祀柱下的火焰,那原本熊熊燃燒的火焰在雨水的沖刷下迅速消散,化作一縷縷青煙升騰。周圍的人群在雨水的洗禮下也逐漸恢複了理智,士兵們不再四處逃竄,而是聚集在一起,麵麵相覷,似乎都在為剛纔的失控感到羞愧。皇帝依然跌坐在地,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流下,打濕了他華麗的龍袍。他抬頭望向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更多的是迷茫。在這短暫的寂靜中,我似乎產生了幻覺。恍惚間,我彷彿看到血玉在微笑。那笑容淡淡的,彷彿帶著一種神秘的魅力,讓我忍不住想要靠近。但當我試圖仔細看去時,那笑容卻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血玉那深邃而沉靜的紅光。我搖了搖頭,試圖清醒過來。一切不過是我的錯覺而已。血玉隻是一塊玉石,它怎可能會有表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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